“想要證明，那就得拿本事說話！就憑你這三腳貓的功夫，你也配稱劍聖傳人？秦家的先天罡氣教給你也真是浪費！”
風羽滿眼怒火，但理智還在，這男人應該是在逼迫自己的潛力，而不是真的要對付自己。
“再來！”
“再來？好，那就再接我一劍！”
忽然間，幾人擡頭望向那原本就傍晚的天空，紅彤彤的夕陽下，卻突然多了一絲寒冷。原本被真氣攪弄的風雲卻是瞬間靜止了下來。
幾個呼吸之後，一個似曾相識的畫面再次出現，只見劍氣縱橫之下，半空之上，漫天的劍意融合成一柄又一柄長劍。
這是，那一次在金陵城外感受的一幕，七殺殺手全部斃命於劍雨之下！
難道就是他？
不，不對，聲音不像，眼前這個人應該更加年輕纔對！
飛劍而下，但卻有很大的不同，那就是千百柄長劍都指向了風羽一人！
風羽吐出喉嚨裏殘留的猩紅，拾起斷劍，目光深沉地看着那天空之上，他閉上了眼睛。
在這漫天劍雨之中，風羽好像突然頓悟了，他手中斷劍匯聚了劍意，劍刃好像憑空再次長出來了似的，宛如依舊一柄完整的劍。
他擡頭向天，揮舞起了那相比之下弱的可憐的劍芒。
青龍直上，雙龍出海與三重勁全力施展，那呼嘯奔騰的劍龍飛舞而去，想要撕咬掉那降落的飛劍。但差距實在太大，不過幾劍便黯淡消失。
再一次揮舞，再一次失敗！繼續，失敗！再繼續！
直到風羽半跪在地上，筋疲力盡到再也拿不起劍，那青龍才終於不見。
“就這種程度了？那你可就救不了你的朋友了。”
就在此時，白袍人的眼神一凜，因爲風羽再次擡起了頭，不過這一次有些不一樣，那一雙眼睛已經紅的不能再紅了！
小聲地呢喃道：“魔神體嗎？爲何好像又有些不一樣？這也是劍道嗎？”m.biqmgè
他一眼便發現了風羽此刻的劍道有了些不同，魔神體對他來說再平常不過，但這狀態下的劍意最是讓他驚訝！
“這股劍意，好殘暴的力量。”
風羽猶如野獸一般怒吼，如同猛虎下山，只見他的頭上也是凝聚出了一柄劍，一柄血紅色的劍！
雖然不過普通大小，但那殺意真的是讓人覺得恐怖。
“沒想到他的內心竟還隱藏着這樣的不屈殺心，不過還好，他似乎能夠控制的住了，應該不是劍聖所傳，他還遇上了些什麼？”
血紅色的劍只有一柄，孤立無援，但卻好不膽怯，迎難而上，紅光綻放，殺氣頓時四散開來。毫無修爲的楚月湘頓時覺得一陣噁心反胃，身上被壓迫的有些受不了。
白袍人看了她一眼，一道柔和的力量籠罩住了她，讓她得以平復。
楚月湘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她依舊感覺得到是這個白袍人幫了她。
縱然血光旺盛，但已經油盡燈枯，根本沒能過得了幾個呼吸，便是徹底消散。風羽也隨之暈倒在了碎石灘上。
白袍人大手一揮，一切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靜悄悄的，只有晚飯拂過和溪水流淌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他應該沒事吧？”
訣明站在了白袍人身邊，有些擔心地看着風羽，楚月湘沒了束縛，直接便衝到了風羽身邊，小心地扶起了他。
“秦弟弟，秦弟弟，小羽，你醒醒啊！”
白袍人看了看有些曖昧的楚月湘，眉頭皺起，有些不悅，“他沒事，力竭了而已，不過總算今天沒有白來，希望他醒來還能記得剛纔的一劍。”
訣明白了他一眼，“你啊，非要這麼逼他。劍意圓滿，再領悟便是劍勢，但掌握勢的存在哪裏是那麼簡單的，想要一蹴而就，可能嗎？”
白袍人一點兒愧疚的語氣都沒有，“他必須得儘快學會！不能領悟劍勢，他的實力就會大打折扣，遇上真正的強者，根本撐不住幾招。如果他早點學會，那日在清風閣外，就不會敗在那天魔門敗類的手上了！”
“行行行，我懂了，你就是覺得讓這小子的未婚妻去救他有些放不下臉面嘛！”
白袍人轉頭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你難道不知道這後果是什麼嗎？一旦他天賦不夠，他將面臨什麼，那是真正的死亡！只有早日學會，纔有自保的力量。別忘了，江湖之外，朝局動盪，大戰只怕也不遠了，戰場兇險，西晉的將領也不是什麼簡單貨色。”
白袍人正是夏軒轅！此番與澹臺明月兩人一同離開蓬萊，但卻沒有和她們一起回去，而是留了下來。
“夏兄，剛纔那一劍萬劍歸宗可不簡單，你就不怕惹來什麼禍端？”
“哼，我就是要讓天下人知道，夏氏一門還沒有死絕！有些想要試圖踩着我們往上爬的可以消停消停了！”
“是嗎？我想不僅僅是這樣吧。夏陵入世，江湖上不少人都知道了，你的目的好像還是爲了給他樹威吧，給他當個靠山，畢竟是你親弟弟，爲了救你，可是關在島上二十年。”
夏軒轅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訣明的話。
“我不能留得太久，去一趟天機樓後就得回蓬萊了。雖然不能保護他，但這樣或許能減輕一點壓力吧。”
“你這個弟弟也不弱，而且你兒子也挺能遊說的，真要有事，躲到陰山就行，有夜天在，除非是那些人親自出山，否則也奈何不了他。”
“不說了，接着趕路吧，我替他療傷。”
“嘖嘖，還不是心疼兒子了。”
馬車依舊往目的地趕着，只是兩位無常直接被無視了，只能當個車伕了。早在之前，他們兩人就被打暈了，訣明和夏軒轅的對話不可能讓他們聽見。只是多了一個人倒是有些奇怪，而且大人還受傷了。
凌宇小聲地問着訣明，“琴魔大人，大人這是怎麼了？我總覺得我們暈倒期間發生了什麼事？”
“嗯，有人偷襲，不過還好，我找了個強有力的幫手，有他在，這一路上放心好了。”
兩人點了點頭，也沒再多說話，這個突然出現的給大人療傷的斗笠白袍人好像很不好惹的樣子，不過對大人挺好，也就不管自己的事兒了。
楚月湘倒是一直醒着，她好像聽見了什麼，但那斗笠下總覺得之前有一束目光一直盯着自己好像自己只要動一下歪念頭就會立即消失一般，很可怕。現在看着他給秦弟弟療傷，卻又不那麼壞，好像還很喜歡他。
“前輩，”沒能忍住，在夏軒轅給風羽聊完傷之後，楚月湘還是問了出來，“您好像很不喜歡我？”
夏軒轅在馬車裏打坐休息，眉目緊閉，“並沒有，不過你對他的稱呼得改改，小姑娘家總是追着一個男人喊秦弟弟，未免讓人誤會。”
楚月湘有些怕他，哦了一聲，也不知道算不算答應了。
“你是幽州楚家的？”
“嗯，我叫楚月湘。”
“幽州有個普法寺，你們關係如何？”
“我們家和普法寺的惠心方丈和惠安大師都挺熟的，也時常上山禮佛。”
“惠心？看來了無已經死了啊。”
了無？這是哪位大師的名字嗎？楚月湘並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也就沒有說話。夏軒轅也不再說話，靜心休息。風羽的傷倒是沒什麼別的了，力竭而已，好起來很快。
晚上的火堆旁，幾個人兩團火席地而坐。楚月湘扶着還沒有醒的風羽靠在樹邊，“訣明叔叔，他怎麼還沒醒啊？”
“叔叔？小姑娘，你倒是挺不見外啊。放心好了，他沒事兒，該醒的時候就會醒了。”
“可是他都已經睡了很久了。”
“累了睡着了不是很正常嗎？別緊張。”
夏軒轅突然開口說道：“這裏離少室山不遠，明日改道，先去一趟少林。”
“去少林幹嘛？你要見那羣和尚啊？”
“不可以嗎？”話語中帶着一絲寒氣，幾人瞬間覺得好像很冷。
“無所謂，你說去哪兒就去哪兒吧。”
凌宇和顧楓相互看了一眼，很是猶豫，“這，大人說的是去秦嶺一地，沒有說要去少林啊。”
訣明打斷了他們倆，“咱們一邊兒的，不信他還不信我嗎？去少林去少林，甭囉嗦了，等他醒了結果也是一樣。”
“那好吧。”
這時，風羽的眼皮子動了動，好像就要甦醒過來。不過半天也只是眼皮子動了一下，仍然未睜開。
“這小子該不會是做噩夢了吧。”
夏軒轅白了他一眼，看着自家兒子，有些思索，但沒有說話。他似乎猜出了風羽此刻腦海中想到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