竭力控制着自己的心神,萬千雷電之下,一柄由雷電組成的巨劍正指着他的腦袋,隨時就會落下。湖面上波濤洶涌,但在風羽腳下這片水域卻是風平浪靜。
刀魔夜天指點了兩個月去控制住第二劍道,那殺戮之劍已經不能再把他徹底變成一臺殺戮機器,他現在正在平靜自己的內心。
上蒼冷漠,一道道雷電劈下,不想風羽再這麼下去,要一舉擊毀他的信念和劍道。
但一聲佛號響徹這天地之間,那小人的背後一尊金色大佛出現了,擋住了那九天神雷,不能傷他分毫。
與之對應的,外界的四人看見的是靠在那兒的風羽突然唸了一聲佛號,渾身金光乍起,金色的真氣包裹着全身。
“這是要入佛了?”
夏軒轅皺着眉,眼神中有些擔憂,“不對,他應該是在抵抗着什麼,這遊走於四肢百骸間的佛門力量是從哪兒來的?”
“是上次在上官家,上官行送給他的,應該是一筆交易,換他做上官家的後盾。有什麼問題嗎?”
“他離開你的視線是在南楚?”
“對,我沒有跟去南楚。”
“看來是南楚的那兩位助他煉化的這金剛體魄,此人生前必定是超越了那道門檻的大能,僅僅是體魄便能有壓制魔心的力量。”
“這不是很好嗎?”
“凡事都有兩面,抵抗魔心是好事,但就怕在他劍心未成之前,會把他引入佛門,那就麻煩了。”
“這,應該不會吧,你是不知道,這小子平日裏喝酒也是挺有一手,還破過身,這樣也能遁入空門?我可不信。”
“但願吧。”
風羽正站在那湖面上,任由金身與神雷對抗着。他的表面開始充斥着紅色和黑色相間的霧氣,但眼眶中的雙眼依舊清明。
那灰雲滿天,沉沉的壓下,但仍舊奈何不了那金身佛像。
古老的聲音從佛像中傳了出來,幫助風羽試圖破了這天空。
“阿彌陀佛,修心修佛本一道,九天亦在心中,無天地之分,方爲極樂。”
聲音越來越宏偉霸道,逐漸失去了那份耐心,但風羽依舊不動分毫。他的手中握着許久不見的君邪劍,天下只此一劍的恢宏之力從長劍引入他的手中,再到他的全身,包括他的心。
猛然之間,天地間的大水滾滾而來,宛如銀河泄下,滔滔不絕,電光更盛。
那劍氣注入,使得風羽全身都變得通紅,好像被那血氣徹底淹沒。
風羽睜開他那眨眼間就變成了血珠的眼睛,殺氣沖天而起,怒吼一聲,飛身而上,高舉君邪,朝着那保護自己的佛像刺去。
“孽障!爾不知悔改,墮入魔道,將永世不得超生!”
佛像巨大無比,那厚重的金手一掌壓下,就好像要壓死一隻螞蟻。
不過在那手背上,紅色的霧氣更深,逐漸生成了幾近黑色的東西。一個大洞破開,君邪劍破掌而出,君邪此刻的劍氣更盛,風羽更是人劍合一,融入了劍中。
君邪扶搖直上,眨眼間化身萬千,那漫天的劍雨,不,這也不能說是劍雨了,因爲每一柄劍都有着自己的意識,紛紛攻向那佛像。
數萬柄劍瞬間將佛像擊碎,千瘡百孔,威嚴不再!金色的碎塊一個接一個掉落湖水中,金光消散,但那雷霆之威更盛。
沒了金佛的抵擋,似乎巨劍要傾力而下。
可是沒等它先一步落下,那萬劍突然合一,與之等同大小的君邪劍劍尖直指蒼天,直奔那雷電巨劍而去。
紅光大作,如同滔天巨浪,又如同破天紅袖,徑直撕碎了那懸在頭上的巨劍。
君邪消散,風羽的身形出現在了天空之上,此刻的他一頭白髮白袍,唯獨君邪卻是紅的妖邪,一種不屬於魔道的魅紅之美。
“沒有人可以駕馭我,我的命只由我自己做主!”
君邪直指,瞬間一束頂天立地的紅光出現,一柄橫亙天地的大劍任憑風羽揮舞着,一道絢爛的無與倫比的劍芒斷天而上。劍氣外充足着罡氣,罡氣上卻又全是劍意,唯獨最中間,那不屈的意志上閃現着淡淡的殺意!
君子不器,君子無爭,君子無爲,但可定天而行,能破天而出,能凌駕於超出自己的一切之外!劍本無道,以殺取之!這便是風羽如今的劍道!合而爲一的劍道!
不過初識,劍勢領域已然數倍於常人。
訣明看着逐漸消停下來的風羽,有些難以想象,朝着旁邊的夏軒轅小聲說了一句,“乖乖,你兒子也太不簡單了,原本佛光無敵,後來殺氣正盛,我還以爲只有你能幫他度過了,沒成想他既滅了這佛,又破了這天!敢情他一概不取啊!現在更是驚人眼球,劍勢之下,劍心已成!老子還沒做到呢!”
夏軒轅在沒人看見的斗笠中,嘴角露出來一絲笑容,“那是你弱,我兒子能一樣嗎?行了,沒事了,休息去了。”
訣明沒成想自己誇他兒子一番,反而還被他反過來羞辱,真是氣煞我也。
“行,你們真不愧是一家子,我躲着行了吧!小姑娘,你也去睡會兒吧,他徹底沒事了,明天早上肯定生龍活虎地站在你面前。”
楚月湘也是很困,剛纔的一切變化可把她嚇了一大跳,她對武道一竅不通,更看不出剛纔的意義了。聽見訣明的話和他們兩人的態度,也就靠着風羽入睡了。
旁邊的凌宇和顧楓都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妖孽啊!睡覺去。”
第二天一早,楚月湘醒來,發現身邊風羽早已不知所蹤,但其他人都還在,忙爬了起來,四處找人。
夏軒轅已經盤坐在原地,開口說道:“他去打水了,不用緊張,等會兒就回來。”
話音剛落,風羽就出現了,“月湘姐,你在找我嗎?”
楚月湘猛地撲過去抱住他,“我還以爲你又出事了?”
“好了好了,我就是一晚上沒喝水,還留了那麼多汗,正好起的早,去打個水順便洗個澡而已。喏,喝水不?”
夏軒轅有些看不下去,“我好歹救你一命,也是擔心一夜,你小子倒是絲毫不關心關心我。”
風羽滿不在乎地說道:“那不是你應該的嘛,幹嘛,還要我親自道謝啊?”
“難道不應該嗎?”
此時第一次對話的二人內心都不平靜。風羽在昨日便已經十有八九猜出了這人的身份,畢竟血濃於水,他第一次出現在江都城中秦霄身邊,自己就有一種很特別的感覺,二十多年都從未有過的熟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