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風羽聽見聲音嚇了一跳，仔細揉了揉眼睛看過去，這才發現那石桌上坐着個人。
“夜老先生？”
“是我，過來坐。”
風羽走到邊上，也是坐在了石凳上，“這次多謝夜老先生的救命之恩了。”
“你不必謝我，說好了你來雷門我夜家護你周全，這一次是我們考慮不周才使你陷入險境的。”
“言重了，分明是我不甘寂寞亂跑才導致的，與夜家無關，還勞煩夜家動用寶物救我，實在是過意不去。”
“哈哈，不必自責，這東西不拿來救人就是浪費了，我們家還有呢，存貨而已。我想問你的是，這錦囊上的話是不是真的？”
風羽接過那錦囊，打開看了一眼，“不是吧，我不知道啊，父皇沒跟我提起過這件事，這錦囊還是洪公公從京城跑來岷山帶給我的。”
“岷山？”
風羽轉過了頭，有些想抽自己的嘴，這傻缺玩意兒，怎麼一句話就說漏嘴了。
夜夢笙笑着看他，“看來懷王殿下還有自己的小祕密啊。”
“不算祕密，很多人都知道的。”
“但只要敵人不知道，那就是你的手段，也是制勝法寶之一，懷王殿下無論是胸襟還是爲人，亦或是這一身武學，都是當代翹楚啊，遠比那問兒的幾個哥哥強得多。”
“老先生謬讚了，不敢當。”
“既然你不知道，那這件事就當過去了，我會保護好你的，你在雷門做你自己的事就行了。等到問兒真的被雷家選中，你談判的機會也就到了。”
風羽也是知道自己的處境，苦笑了一下，“現在我殺了那個叫齊當量的，只怕事情沒這麼簡單了吧，這對空問會不會有什麼影響？”
“雷門中人，除了自己家的嫡傳，想要入族，都是要經過考驗，其實無外乎是比武罷了。不過這次恐怕不那麼容易了，原本就是要雷家入門考覈的，成功了，或許就是他雷自道的徒兒了。現在來看，齊家不會當面找麻煩，但這比試上恐怕會是殺機暗藏啊。”
“那空問他”
“倒也不用那麼悲觀，你送給雷自道和雷無雙的那份大禮實在是厚重，雖說是公主轉手，但你們之間的合作自然也是算在你頭上的，雷家不會對你出手，屆時看會不會讓你陪同問兒一起了。你們聯手，勝算會大很多。”
“可我是一個外人，而且一個人的比試，我怎麼能參加呢？”
“哈哈哈，你有所不知啊，入我夜家族門很簡單，有我在，誰敢阻攔！重要的是成爲雷自道的親傳弟子，你不會覺得這個考覈只有問兒一個人參加吧。”
原來如此啊，那恐怕齊家也會派人從中作梗，原本看在雷家的面子上可能不會爲難，現在只怕恨不得殺了自己喝自己的血吧。
“多謝夜老先生了。”
“不必多言，這是我們共同的合作，明家想要拜託雷門，同時清理掉不利的雜物，重整朝綱。我需要將夜家從死生之地盤活，也是爲了我的女兒和外孫。你嘛，自然是有你的目的，我就不多說了。好好休息吧，這幾日消停點，不要練功了。”
“知道了，那就不送了。”
“這是我家，還用得着你送，滾蛋！”
“嘿嘿”
第二天一早，風羽打開院門，第一眼看見的就是好久不見的小和尚。
“哎呦喂，這都多少天了，你這傢伙終於肯出來了啊。”
風羽笑着跑上去，直接給了空問一拳，“惡狠狠”地說着話，“你這頭上怎麼開始長起頭髮來了，徹底不當和尚了？”摸着他的寸頭，風羽覺得很稀奇。
空問見到朋友也是欣喜，不過性子沒改過來的他還是有些拘束，“我來這兒沒幾天就被拉去閉關了，是一位長老和師傅一同教導我，我也是學了很久才略懂皮毛的，剛學完就聽說你來了，怕你不認識什麼人，住的不愉快。”
“你以爲我是你啊，我一向是自來熟，多日不見，你這結實不少啊。”
“阿彌陀佛，懷王殿下，久違了。”
惠松長老也是走了過來，對風羽打了聲招呼，不過他的神情倒是沒有那麼自然，看樣子還是很擔心自家徒兒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
“哈哈哈，殿下就不要拿貧僧說笑了，只要問兒能夠安好，我倒是無所謂。不過，出來之後就聽聞殿下和那齊家齊當量一戰的事蹟，屬實有些讓人後怕啊。”
“沒事兒，我這不是好好的嘛，只能怪那個叫齊當量的，找誰不好非要找到我頭上來，這不，自己把自己給玩兒沒了，一把年紀了也不知道心疼自己。”
旁邊的夜家衆人都是汗顏了一下，能夠把這事兒說的這麼清新脫俗的，這世上估計也就眼前這一人了。
空問倒是還不知道，好奇地問道：“你和人打架啦？”
“嗯，和你們這兒齊家的一個人。”
逮住風羽從頭到腳看了一眼，倒是沒看出哪裏有什麼不對才放心。
“羽兄，還是小心的好，你能來看我我很開心，不過這裏可不是什麼好地方，裏面的武者比外面的要強很多，我之前從北到南走了兩年多，加起來都沒見過這麼多高手呢。”
“知道啦，你第一天認識我啊，我什麼時候主動找過別人麻煩。倒是你，你好像跟人打架的事兒是跑不掉了。”
空問也是微微一笑，好像一點都不在意，“這段時間我也想了很久，既然也可以說是爲了天下蒼生過上安穩的生活，我倒是願意犧牲自己，盡人事聽天命嘛，能贏更好，輸了也就那樣了。”
“可是你明明可以躲開的，這件事我也有對不住你的地方。”
“放心啦，我沒有怪過你，你也是爲了大局着想嘛，青州面對兩國雄兵，自然也是要小心謹慎纔對，我倒是認爲羽兄這步棋走的很好啊，能夠與夏國合作，又不用打仗犧牲那麼多無辜的人，多好啊，我也只是效仿你做出一點小小的犧牲而已。”
夜夢笙懶得再聽兩個人聊天了，直接打斷他們倆，“我說，該喫早飯了，喫完早飯去後堂商議一下，這一次來勢洶洶，還是得小心一點應付。問兒，你妹妹等會兒也會過來，夏國那邊的安排你和她對接就行了。”
明婉卿？提起這個看不透的小公主，風羽倒是想起來天絕劍譜就是通過她送到雷自道手上的，她難道會是雷家的人嗎？有她在，或許能夠說服雷家能夠稍微幫扶一下空問。
“夜老先生，明婉卿和雷家是否真的有關係？朝廷知道嗎？”
“你問我這種政治博弈，你覺得我能懂多少，不過她和雷家沒什麼關係，那個劍譜是我女婿讓她送來的，代表的是朝廷。怎麼，你想通過她做些什麼嗎？老夫可警告你，她好歹是問兒的親妹妹，雖然同父異母，但老夫也不會讓你打她的主意的。”
“豈敢，只是隨便問問。”
風羽心裏腹誹着：這位小公主自己可不敢隨意利用，她那心思深的到現在他都沒搞懂，你都不知道她從小就被雷門安排，估計這裏也沒什麼人知道了，難怪明希堯被藏在鼓裏二十多年。自己現在就怕這位公主還藏着連她父皇都沒看透的小伎倆，和她合作，真是難吶。
說曹操曹操到，還在喫早飯呢，這位公主人就已經到夜家了。
“四哥！”
“妹妹。”
看着他們兄妹倆那高興的樣子，風羽只覺得心中很是不爽，感覺自己就是個騙子但被人給反騙了。
“夜爺爺好。叔叔伯伯們好。”
“哈哈哈，你好，喫早飯了沒？”
“還沒呢，剛起牀就過來了。”
“那就一起喫一點兒吧，加雙碗筷。”
“好嘞，謝謝夜爺爺。”
這個明婉卿，坐哪兒不好，偏偏要坐在風羽邊上，她眨着大眼睛很是驚訝地看着風羽，“呀，這不是唐國的懷王殿下嘛，你怎麼也在這兒啊，真是想不到啊！”
“呵呵，能不能正常說話，我在不在這兒，你自己心裏沒點數嗎？你倒是來的挺早啊。”
聽着風羽反諷的話，明婉卿也毫不在意，大大咧咧的，“害，我們離得近，晚點兒沒關係，我父皇還得等到考驗的那天才能來了。”
“那你還那麼早就讓那個老道人去青州叫我？我就不能多休息幾天是吧。”
“話怎麼能這麼說呢，你路遠嘛，而且你不先來怎麼能有前幾日那麼精彩的一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