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知道我殺了人了，你還不給點兒意見啊，萬一人家找上門來，我也好早點跑路啊。”
“跑路？你還會跑路啊？”
“廢話，別人都要喫我的肉喝我的血了，我不跑路等着被煮啊。”
“安啦安啦，不會煮你的，你的皮太厚，煮不行，我猜應該是炸、煎、烤、涮，這樣才香噴噴的嘛。”
風羽真是想一筷子敲碎她的腦殼，看她的腦袋瓜子裏還有多少不着調的東西和思想，好給她一股腦地全部抽走。
“你說的對，我這樣的都給炸出來了，那你不得先刷層油再說。”
“略略略~”
旁邊人知道兩人認識，但沒想到能夠吵成這樣，完全就是老熟人的做派啊。
夜夢笙看着明婉卿問道：“你父皇對這件事是怎麼看的？有說什麼話嗎？”
“夜爺爺，我父皇的意思是，殺就殺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風羽呵呵一笑，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坐下，“呵呵，我殺的是齊家人，等於是斷了你二哥的臂膀，你們當然是樂意了，夜家和空問這一次只怕要受牽連了。”
“那你幹嘛還要殺他。”
“我~”風羽兩手一攤，“啊對對對，你說的都對，是我手欠，我不該動手好了吧。”
明婉卿轉過頭去，換了笑臉看着夜夢笙，“我父皇說，齊家這次吃了這麼一個大虧，那齊無華定然會報復，但四哥的事兒一天沒有着落，他就不會移到明面上來的，畢竟沒有人願意得罪雷家，他們家可是有個天人境的。所以，幾乎是可以肯定了，這次考驗上他們會動些手腳，齊家鐵了心的話，雷家也不好在這時候說些什麼，畢竟雷門中的穩定還是要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已。”
“那具體的安排~”
“雷家也還沒說，沒有人知道，不過還是得早做準備。”
風羽倒是插嘴，“喂，那我呢，當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這次考覈上時，應該就是最好的對我下手的機會了吧。俗話說得好，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要不我也一起去參加考覈？”
“你知道考覈要幹嘛嗎就去？”
“不就是選人當他雷家家主的入室弟子嘛，雖說我是外人，但你二哥不也是外人，一樣能進齊家，我覺得還是可以操作一下的。”
“那你覺得齊家會同意嗎？”
“又不是他們家選，爲何要他們同意？”
“他們插手，雷家會同意嗎？不追究夜家已經是很大的承情了。”
風羽賤笑一聲，“嘿嘿，那個天絕劍譜，他雷自道是不是還沒看懂啊，我覺得這上面我可以稍微幫點小忙啊。”
所有人都是一驚，夜夢笙也是有些摸不着頭腦，這個懷王，明明自己就已經說過會想辦法讓他和問兒一同參與考覈，怎麼今天突然自己就又提出來了，還搞得好像自己完全不知情一樣。明婉卿也不拆穿他，還配合他說話。
“這樣啊，你還真別說，真的有可能啊，天人境可是所以武者最大的夢想啊，雷家家主在這一步已經停留了好些年了，就等着一個契機了，你要是能幫到他，估計就是讓他幫你對付齊家也不一定會拒絕的。”
明婉卿已經不再剛纔的可愛了，隨着越聊下去，也是跟風羽一樣賤兮兮的樣子，讓人覺得這個公主也是有點瘋了。
“我覺得吧，這件事得我親自去雷家說說，要不你像個辦法帶我過去一趟唄，我想這應該不算難爲你吧。”
明婉卿眼珠子股溜溜的轉了一圈，她也不知道風羽在賣什麼藥，不過也不能當面質問，只能是配合他演戲。現在倒好，尾巴露出來了，竟然是要進雷家，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喂，秦君澤，你不覺得這個要求很過分嗎！”
“過分嗎？你好歹也把劍譜送進去了吧，難道雷家人這點面子都不給你嗎？”
“我不過是個外人而已，他們憑什麼就要看得起我啊，你能活着進來還能安然無恙地站在這兒，已經是給過了面子了，哪裏還有價錢能商量的。”
風羽走到明婉卿身後，拿出雙手就是放在了她的肩膀上，表情比剛纔更賤了，“我給咱們的公主殿下按個摩放鬆放鬆，您就再給我想想辦法唄，你看啊，我要是也能參加考覈，肯定能伸出手去幫你四哥一把的，這可是大事啊。”
“你~按輕點。”
“好，我輕點，你慢慢想哈。”
等到風羽回到自己院子裏躺在那躺椅上，一切都已經是說完了，明婉卿也是跟了進來，徑直坐到了那鞦韆上來回蕩着。
“我幹嘛要告訴你啊。”
“你不告訴我，我怎麼幫你呢？”
“呵呵，對你無利的事兒，你會幫我嗎？我覺得還是不告訴你的好。”
“不告訴我可以，我也能拒絕帶你進去啊。”
“隨便你，我只是隨口一說，不進去對我又沒什麼損失。”
明婉卿看着他油鹽不進的樣子，特別地想咬他，但想想還是忍住了。這個傢伙不知道在打什麼鬼主意，不過以自己對他的瞭解，一向是言出必行的，自己和他的合作應該不會受到影響，頂多是更靠譜一點而已。
“算了，本公主大人不計小人過，帶你去好了。不過你可別亂來，能夠保住我四哥和夜家，可是咱倆合作的第一步。”
“第一步？第一步不是劍譜嗎？”
“那只是開胃菜，沒那件事，四哥怎麼回上京城，你怎麼進得來雷門啊，這隻能算一件事。”
“行吧，我無所謂，能進去就行。”
“搞不懂你在想什麼。”
“我也搞不懂你在想什麼，我總感覺你好像不只是要幫你父皇這麼簡單吧。”
“你管我要做什麼，我又不會害你。行了，明天帶你過去，你自己準備吧，我可是有言在先，雷家可比齊家夜家可怕多了，你要真發生了什麼事，我可保不住你，你也不可能活着離開。”
“安啦安啦，我睡個回籠覺去，再見！”
明婉卿在鞦韆上看着風羽打着哈欠回房的背影，心裏不知道在打什麼鬼主意，她叫來了向平，在他耳邊說了句什麼，然後向平就又消失離開。
晚飯之後，空問來到院子裏和風羽聊着天，那些表格表姐表弟表妹什麼的，根本就說不出來話，也不想和自己說話，風羽倒是個很好的朋友，聊得來。
“你前幾天打架的人很厲害啊，聽外公說，你好像還受了重傷。”
“不算什麼，夜家的護心蓮很有用，救我一回。”
“對不起啊，是我連累你了。”
“這跟你無關，沒有你，他一樣不會放過我的，雷門染指晉夏朝廷不是一天兩天了，我奉命鎮守青州，他要殺我開刀，很正常的想法，只是太高看他自己了。”
“沒想到你會變得這麼厲害了，連半步洞玄的都能打得過，我都不行。”
“你就別謙虛了，我可是能感覺得到，你最近的氣息可是很不一樣。”
“或許是我娘留給我的天賦吧，我學習夜家的武功總是很快，佛道結合也是有所悟，但也才入道境而已，我可不敢和齊當量打。”
“打不打都一樣，你只要能贏了考覈，其他的就無所謂了。”
空問，不，應該是叫明問了，他看着風羽問道：“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一天我要帶兵打仗怎麼辦？”
“怎麼，怕打仗啊？”
“我不喜歡打打殺殺，而且打仗的話很可能會和你碰上，到時候不是很難看嗎？”
“所以啊，我在爲了避免那種時候出現在努力，我也不喜歡打仗，但有的時候爲了保家衛國，也只能是硬着頭皮上。就拿上一次和西晉騎兵一戰，青州兵馬也是損失了近萬人，哪怕是守住了，可那些生命已經回不來了。”
“你不覺得可惜嗎？”
“可惜？相比可惜，我更爲他們感到驕傲，你應該沒去過青州地界內的英魂山吧，那座山上全是墓碑，一個個地都在那兒。知道他們是誰嗎？”
“我小時候聽說過，那時候晉夏聯軍都在攻打青州，朝廷無暇顧及，青州組建了一支義軍自己守城門護百姓，應該拜祭的就是他們吧。”
“對，就是他們，除了少數幾個活下來的，基本都在那兒了。跟你說個祕密，那座山上還有我爹的名字呢。”
“你爹？怎麼會？”
“我爹叫夏軒轅，當年的義軍就是我爹領頭組建的，除了青州人士，還有很多很多的江湖義士，都是爲了身後的家園和千千萬萬的百姓前赴後繼。我的故事其實挺長的，就不細說了。他們當年什麼情況，都能奮起，我如今又是什麼情形，沒有理由放棄。但正因爲那座山上孤魂無數，我不想這世上又多出這樣的一座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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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很漫長，兩人就這麼坐在院子裏聊了很久，還弄來了兩壺酒，邊喝邊笑着，酒不醉人人自醉，一直到第二天的雞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