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策率領六萬水軍在此遊蕩,爲的只是迷惑劉勳的斥候。
孫策深知,大軍要是不動動的話,劉勳肯定也不會動的,甚至會突然率軍折返。
“主公,劉勳兵馬已至,豫章柴桑境地。”小校急忙向着孫策稟報道。
“哈哈。”聽到稟報之後,孫策周瑜朗聲大笑。
周瑜聞言,眼目盡顯喜色啊,急忙下令道:“孫靜,孫輔何在?”
周瑜作爲軍師,此次的行動,均是他一手策劃。
他的目的很簡單,不但要搶劉勳的廬江,還要一舉擊敗他,打得他翻不了身。
“末將在!”兩員虎將跪拜在地上,均抱拳行禮。
“你二人點齊兩萬人馬,前往彭澤埋伏,劉勳不日便會潰敗逃至彭澤,您二人在彭澤殲滅劉勳餘力!”
周瑜的聲音很尖厲,很有力度道,看他那種運籌帷幄般的氣勢,直令人振奮啊。
不過劉勳會敗,很多人都不解啊,但周瑜如此安排,必定有深意的。
“是!”孫靜和孫輔同聲道。
之前周泰就想違抗軍令,差點被周瑜斬了,主公還不說一句話,這就說明計謀早就定好的,因此他倆又怎敢有異議呢。
“其餘諸將聽令!”周瑜環顧了一圈後,對着在場各位將軍下令道:“諸將隨主公返程,直取廬江!”
“末將領命!”諸將齊聲道。
他們這才明白過來,前往江夏爲虛,攻取廬江爲實啊。
夾石。
袁耀那是馬不停蹄的趕路,半天才到此。
距離晥城,不過才剩下百里距離,但人受得了,馬匹卻受不了啦。
畢竟再好的馬,日行不過一百五十里,如今已經跑了百里了,再跑下去就得口吐白沫,累死當場了。
“全體下馬歇息!”袁耀不得已下令歇息了,心中雖然着急,但也沒辦法啊。
要是一人雙騎,那就不一樣了。
但現實很殘酷,袁耀就算有錢糧,馬匹也不好弄的,水陸兩路都被阻,如何能和北方的馬商做生意呢?
袁耀在一塊岩石上唉聲嘆氣時....
一名斥候前來報告:“報,啓稟太尉,前方五里處,一羣百姓在草菅人命!”
這位兵士前來稟告,直令袁耀嚇得一驚啊。
百姓自古都是最底層的人,比奴隸高一級罷了,但他們也沒有權利隨便的草菅人命的。
袁耀當即令大軍修整,帶着劉闢,裴元紹,周倉,和幾名兵士前往,探探究竟。
畢竟能讓百姓草菅人命的,除了那些封建迷信,用活人祭祀山神,河神外,就是通j進豬籠的女子了。
巢河。
邊上站着兩百多人,都是一些百姓,有老者,婦孺,青壯等。
而巢河邊上,幾個大漢正擡着一個豬籠,裏邊一個看不清外貌的女子,正在苦苦哀求。
而邊上還有一個青年,正在和一個老者議論什麼,整個現場吵吵嚷嚷的。
袁耀微皺眉頭,慢慢走近,從他們的語氣中,聽到了個大概。
就是這女子,與她母親逃荒到此村落腳,因爲長得貌美,一直被村裏的男人們覬覦,甚至爲了能薄美人一笑,而大打出手。
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啊,被那些老人,婦孺認爲是妖女。
村長當即就號召幾名壯漢,把她抓進豬籠,明爲祭祀河神,暗爲淹死她啊,省得村裏的人爲之顛倒啊。
而她母親也因爲阻攔,被無意推到,頭撞到硬物而亡。
那位青年呢,也是與母逃荒於此落腳,他看見這些刁民如此草菅人命,氣不過,便跳出來言論。
那些曾經對此女子覬覦的男人們,此刻卻當做了縮頭烏龜,面對村長的威嚴,都不敢出來說一句話。
“熬村長,此女子不是本村之人,把她趕走便是,如此草菅人命,汝眼裏可有王法?可有朝廷乎!”
青年一身剛正不阿的語氣,不懼權勢,敢直言,令袁耀很是佩服啊。
“哼,司馬小子,吾看汝母子可憐,才暫且收留尓等,別不識擡舉!”
年近六旬的熬村長,一點都不懼青年的那套王法啊。
其實這些村長的權利相當大的,乃是管理一村政務的。
畢竟縣令事務繁多,許多事情都管理不到,才任命這些村長管理本村政務,有權利執行死刑。
青年明顯知道這些事情,但還是執意說道:
“放肆,汝今日敢草菅人命,吾必定上報廬江太守,治尓等故意殺害她人罪!”
熬村長不懼的原因是,你一個窮小子能見到郡守,那我豈不是能隨意見到皇帝了?
“救命啊....”那籠子裏傳出女子那悅耳聲音,是多麼的無助,多麼的悲哀。
“你敢....”青年一邊掙扎,一邊怒喊,但他手無縛雞之力,根本抵抗不了。
袁耀從他們對話中聽到了一個驚人的消息,就是哪個熬村長所說的‘司馬’兩個字。
袁耀一度認爲這貨就是司馬懿,想令人剁了他,但他很快就否決了。
因爲司馬懿再不濟,也不會淪落至此,身穿補丁麻衣,還那麼好心的站出來,救一個毫無利益的女子。
縱觀司馬懿一生,家族乃豪門望族,其人更是胸懷韜略,也是最能忍的一個人,再怎麼落魄,也不會跑來這個山溝內耕田的。
“住手!”
袁耀這一嗓子喊出,令現場幾百雙眼目齊刷刷的望向他哪個角落。
袁耀步履蹣跚般的走出,看着現場那麼多人看着自己,他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
“那啥,那位女子乃是吾未婚妻,給各位添麻煩了,能否放之?”
袁耀這是說慌都不打草稿啊,但他也沒辦法啊,他就帶了六個人來,現場可是有兩百多人呢。
要是拿官威來壓迫他們,令他們放了那女子。
誰能保證他們那顆心,不會心生邪念呢?害怕自己秋後找他們算賬,不如先羣起滅了自己呢?
現場衆人,無不列外,呆愣的看着這幾位兵爺。
那位熬村長心中暗自揣摩一番,袁耀等人是哪位諸侯的兵。
要是那些騎兵的話,就得掂量掂量了,說不定附近就有他們的隊友。
要是那些護糧兵,就不需太過擔心了,散兵而已,還不被諸侯看在眼裏。
“不知這位兵爺,待屬那位將軍麾下?”熬村長甕聲道。
他這是要打聽消息了,畢竟全村人的性命,都掌握在他手中呢,一個處理不好,就得遭滅村之禍了。
袁耀頓時一愣,看了看自己的衣胄,頓時一拍腦袋,忘記了這一茬了,想扮普通平民,怕是不行了。
從村長的話語中,袁耀知道這老頭心虛了。
要是說自己爲小兵,估計就得被滅口了,說將軍,就會嚇得他們,更要滅自己的口了。
袁耀眼珠一轉,抓起村長的手腕,悲傷說道:
“實不相瞞,吾從小與她指腹爲婚,年少就去參軍,現做到了校尉一職,準備衣錦還鄉迎娶她過門,奈何回到家鄉後,已經人去鏤空....”
袁耀說着,眼目微紅,很是傷感的繼續說道:
“吾一直尋覓不到她蹤跡,便整日是借酒消愁,最近纔打聽到她流落至此,吾才急忙趕來查看,吾後邊的一千個兄弟正在趕來。”
周圍的人聽聞很是感動啊,而那豬籠裏的女子,已經面起羞紅,顯然被袁耀這等污衊,很是氣憤啊。
但她知道,袁耀是在救她,所以她才保持沉默,沒有出聲抗議。
熬村長聽着袁耀的故事,一點都不感冒啊!
但他聽到,袁耀後邊還有一千個兄弟,準備前來時,他小腿明顯的抖了起來。
“這是感謝之禮,賤內給各位造成了不必的麻煩,請贖罪!”
袁耀說着,塞給了村長一袋金葉。
嚇得村長趕忙推脫,他還不忘對那幾個漢子喊道:“還愣着幹什麼,還不放人!”
那女子頓時被人從籠中放出,雖然她面色滿是淤泥,頭髮披散,卻還是無法遮擋她的貌美。
袁耀哪裏有時間看她,跟村長把一袋金子,推來推去一番後,袁耀才勉強收回。
其實不是村長不要,乃是袁耀是推給他了,但是袁耀卻緊緊抓住口袋,不放開手啊。
這就讓村長一陣尷尬了,又不太敢明說。
不過,袁耀爲趕時間,也不再廢話,對着現場的人拱了拱手道謝,便拉着哪個落魄女子就走。
可那女子就是不願意走,不依不饒起來,說什麼母親亡死,連個安身之地都沒有。
這可把村長尷尬的,他敢忙令人,把家中爲自己打造的一口楠木棺材,貢獻了出來。
他是想早點送走這批瘟神啊,亂世中,當兵的很是野蠻的。
於是,在大家的合力下,女子厚葬她母親於巢河邊,才送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