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薇沒說她實現夢想的第一步就是去參加選秀節目,她有點害怕於然的特殊照顧——基於自己超高的自尊心。

    於然雖然只有自己工作室,並沒有成立大型公司,但是他在華語樂壇的影響力真的不容小覷,要是讓於然知道她從基層做起,估計兩句話就能讓她“省事”。

    時薇住在客房,窗戶外也是無盡的風光。她穿好休閒寬鬆T恤,下牀洗漱。廚房在一樓,時薇下樓便趕上於然把一切準備妥當,就差她一個了。

    雖說是早餐,但是格外的豐盛。蔬菜水果沙拉,小碗濃湯,還有內容豐富的三明治。

    時薇是個貪喫的,雖然很少表現出來,但於然很清楚這點。

    她披着頭髮坐在他對面,小聲道謝,然後便拿起了勺子。頭髮時不時地從耳後滑下,於然細心別了兩次,似乎想起什麼,從餐廳走出去,回來的時候手上多了兩枚精緻的髮卡。他的手帶着清晨些許地涼意,碰到她時,時薇心裏輕顫了一下。

    “這樣就好了。”

    “嗯。”

    於然別的手法簡直是女團級別,頭髮再也沒掉。

    “給你帶的禮物,李黎幫忙拿過來了,一會去看看。”

    時薇擡眼看看他,於然笑意溫和,眉眼都是溫柔的色彩。

    “好。”她抿抿脣,好好喫完了他準備的飯菜,剛轉到客廳就看到大包小包的,從各個國家帶回來的奢侈品。

    “想着你應該喜歡這類。”

    十五歲的時候於然還在給她買娃娃,時薇流露出嫌棄的眼神之後他便轉變了戰術,現在更是變本加厲的給她買化妝品和衣物首飾。當然也包括時薇最後保留的少女心的體現——毛絨玩具。

    吊帶裙已經偏成熟,化妝品的色調也是她需要的。

    過於貼心。還有一隻睡眠小熊。

    茶几上的首飾盒已經打開,想來頭上的髮夾就是從這裏拿的,早晨的陽光照進來,差點閃到她的眼。

    時薇坐在地毯上,一層一層的看,於然則在她旁邊,伸出手拉出一個小抽屜,只有一個黑色方形的小盒子。

    時薇呼吸都停滯了。

    “在法國買的。”於然打開。裏面是一塊大得都有些誇張的藍鑽戒指,帶在她的無名指上,大小正好,“這個誇張了些,還有對戒。”對戒就擺在二層戒指層中間,兩枚普通的銀色指環。

    “今天伯母給我打電話,說是要去民政局。”

    時薇看着手中的戒指,這東西跟十五歲的娃娃怕是也沒有兩樣。

    “行。不過你不會被認出來麼?”

    “打過招呼。”

    時薇把戒指放回盒子,道:“我去換衣服。”她轉身上樓,關上房門,呼吸才暢通一樣,猛地吸了一口氣。

    她要和於然領證了。

    從民政局回來她也沒有實感,看着於然拿着紅本本,一路跟到了臥室。

    於然的屋子她不是頭一回來,他有個保險箱,跟銀行的一樣,要靠扭。時薇也沒躲,於然也沒避,就當着她的面打開了。

    裏面東西還是很簡單的,看樣子是一些文件。也有幾摞錢,看起來就三四萬的份額。

    她還以爲裏面是成捆的美金。

    於然把結婚證放進去後,關上了門。

    “下午要出門麼?”於然忽然問她。

    “嗯。”時薇含糊其辭。

    於然挑挑眉,也沒具體問她去哪,而是道:“我也要出門,注意安全。”說完就去準備午餐了。

    反正節目播出後於然便知道了,她也不是故意騙他。

    下午兩點,時薇是下午場的第五個,等了小半個小時,她才走到了導師們面前。

    通過了初選代表着實力還說得過去,審覈的人員早有耳聞,聽說一個姑娘資質不錯,出道可能性很高。但是沒有經紀公司,在國外學習音樂,今年剛剛歸國。

    時薇頂着一頭銀灰色的長髮,畫了精緻的妝容,裹身連衣裙,一進門就抓住了導師的眼睛。

    “很大膽啊。”坐在左側的是早就官宣的導師,國內爲數不多的rapper吳今,跟旁邊的人說道,“看樣子是要唱Rap。”

    旁邊那人帶着鴨舌帽,帽檐壓得很低,黑色口罩,看不清面容。

    來參加審覈的學員緊張的要死,當然不會關注坐在角落裏的神祕人,但是時薇認出來了。

    她手心冒汗,音樂在耳邊轟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

    就像是搞破壞被抓現行的小孩。

    “不用緊張。”吳今安慰一聲,卻察覺到了時薇的眼神,死死地盯着身邊的於然。吳今壓低聲音,問他:“小孩是不是認出你來了?”

    “……”於然起身,出門走了。

    時薇有些慌張,但是音樂再響起,她一個單詞都沒糊的完成了曲目,唱完鞠躬便離開了屋內,於然在後門的角落裏,靠着牆不知道在想什麼,見了時薇纔開口:“你要參加《tomorrow》怎麼沒跟我說?”

    時薇搓搓手,小聲道:“對不起。”

    “怕我幫你?”時薇的好強,於然最清楚。

    “嗯。”

    “那遲早是要公開的,如果早些告訴我的話倒還能避嫌。”

    “是導師麼?”《tomorrow》並沒有公開全部主創成員。

    其實這個綜藝在國內新是新,但是糊也是真糊,如果請的人不夠大牌,很難引流。時薇就看上於然的行程再加上咖位來這裏比較懸才選了《tomorrow》,結果偷雞不成蝕把米。

    “不是。”於然的指尖掠了一下鬢角,“閒職,活躍氣氛,偶爾教學,最後頒獎。”

    那說明於然是這檔綜藝最大的流量了。

    時薇蹲在他腳邊,縮成一個球。

    “我要耽誤你了。”她這樣說着,在退不退出之間猶豫不決。

    如果毀約,錢白搭了不講,名聲也會不太好,如果於然在,這期在暑假一定會火爆的……機會難得。但是於然,她也放在心尖上,會不會有人講他的閒話?他會不會爲難?

    “想做就做。”

    時薇忽然想起他剛纔說的話,“哥哥,你說要公開嗎?”她心虛或者要撒嬌的時候纔會叫他哥哥。

    “嗯。本來想是在辦婚禮的時候。你參加的話那十月再商量,你真的想走這條路,事業上升期怕會有影響。”

    他都想好了。

    時薇一直沒什麼規劃,只有一個明確的方向,她喜歡往前走,走一步看一步,“那就先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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