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五這天,本來是接財神的日子,可是,因爲有了秦望跟蕭劍的比武,這一天,又顯得分外熱鬧和不同。

    龍山換帽臺,蕭家,熊家,飛龍幫,洞庭幫,都各自劃好了區域,早已派人守候在那裏。另外的區域,還未到午時,也開始有各式各樣人物聚集起來,有些精明的鄉民,搭一個草棚,置幾張桌椅,變成一家簡易的酒舍,裏面置有酒水,飯菜,乾果,九黃餅,倒也覺得豐富可口,一時熱鬧非凡。

    比武地點就設在落帽臺上,臺約高八米,長一百米,地勢開闊,

    周圍樹木繁茂。據說:東晉時,徵西大將軍桓溫鎮守荊州,於九月九日重陽節在此設宴,邀部屬飲酒賞菊。席間,參軍孟嘉酒興正酣,風吹掉帽子也未發覺,依然風度翩翩。桓溫令人作文嘲笑,孟嘉即興賦和,文辭優美,從容應對,讓四座歎服,傳爲佳話。

    ——

    未時剛過,人羣一陣騷頭。從西南官道處,十多匹駿馬飛馳而來,每匹健馬都端坐一位勁裝大漢,最前面的兩騎各持一面杏黃旗,上面用黑線各繡一條飛龍,張牙舞爪,栩栩如生。

    馬隊後面跟着幾輛馬車,緩緩駛來。

    最先的二位騎士翻身下馬,把兩面旗幟插在飛龍幫的區域,後面的十多數騎士下馬之後,排成兩行,昂首挺胸站立。

    “飛龍幫的人!”

    “好大的氣勢!”

    人羣中竊竊私語。

    前面的馬車停住,裏面走出來的是:龍騰,熊武,龍寒兵,姚二公子等人。

    蕭劍從中間的一輛馬車出來,看着這熱鬧的場景,臉上露出得色的神情。

    蕭劍看了看臺上,對龍寒兵努努嘴。

    龍寒兵會意,四周張望了一下,郎聲道:“請各位安靜一下,今天是峨眉派蕭劍師叔和秦望的比武日期,未時初刻開始,離比武時間還有一刻,如果時間一過,秦望未到,說明他自動放棄比武,則由蕭劍師叔獲勝。”

    “好!這個秦望肯定是怕輸出醜,不敢來了。我這次就買蕭公子贏,下注一百貫,能賺八十,也不錯了。”

    “早知道我也跟你多買些,我纔買五十。”

    “哈哈,蔡狗子,你就慘了,叫你跟我買,你偏要買冷門,現在二十貫泡湯了。”

    人羣中議論紛紛,有人歡笑,有人嘆氣。

    洞庭幫區域,賀耀揚,施一彪等人,聽見有人抱怨的聲音,也不禁焦急起來,頻頻向官道方向張望。

    “讓大家久等了,不好意思。不過,幸好,時辰未過。”衆人朝說話的聲音望去,只見高臺後面的樹林裏,走出來幾個人,走在最前面的那個人,身材健壯,眼神犀利,邊走邊說。

    蕭劍眼睛一動不動地盯着秦望後面的劉海叟,張無夢,有些恍惚。

    龍騰見他神色有異,輕聲問:“蕭公子,怎麼了?那兩個老人什麼身份?”

    蕭劍有些不妙的預感,吁了口氣,道:“事情可能有些棘手了。”說完,向高臺走去。

    龍騰聽得莫名其妙。

    秦望像標槍似的站在高臺上。

    蕭劍飛身掠上高臺,首先向秦望拱手打過招呼,然後指着樹林邊的張無夢和劉海叟,問秦望:“那兩位前輩如何稱呼?和你什麼關係?”

    秦望搖搖頭道:“沒有兩位前輩的允可,我可不敢隨便把他們的名字說出來。至於我倆的比武,他們不過在旁邊觀看而已。”

    蕭劍見秦望不肯實說,定住心神,道:“好!咱倆比武之前,先約定一些規則吧!”

    秦望點點頭,道:“既然是你約好的,規則還是你來定吧!你說出來,有什麼不妥,我再指出。”

    “好!其實,咱倆也無怨無仇。只不過,牽扯到師門淵源,把我捲了進來。所以嘛!咱倆也沒必要拼個你死我活的。只要有一方先受傷,或者自願服輸,戰鬥就算結束,秦兄以爲如何?”

    秦望聽蕭劍這麼說,也放下心來。以後還要去巴蜀,蕭家在江陵又是大族,沒必要增添強敵。不過,這種生死攸關的比武,也實難做到點到即止,頗有些爲難。想了一下道:“蕭公子所言極是,既然這樣,我們就請一位德高望重的人,爲我們主持吧!”

    蕭劍看了看張無夢,劉海叟二人,對秦望道:“就請這二位前輩主持如何?”

    秦望用徵詢的眼睛看向張無夢,劉海叟二人。

    “好吧!既然你們相信我們,我們就勉爲其難吧!”劉海叟眼見推辭不了,只好答應。

    “另外,我還有個辦法,免得你們失手傷人。”劉海叟既然已經插手,乾脆順水推舟,好事做到底。

    “什麼方法?前輩請講!”蕭劍道。

    “你們用樹枝代替刀劍吧!誰先中招,就算誰輸。”

    秦望,蕭劍互望一眼,答應下來。

    張樂從樹林中,砍了兩根樹枝,削好遞給劉海叟。

    秦望,蕭劍各持一根,相距數米遠,戰鬥一觸即發。

    “你說,蕭劍爲什麼突然之間變得這麼客氣了?”姚二公子不解地問身旁的龍寒兵。

    “蕭師叔可能看到那兩個老人不同尋常,對秦望有了顧忌。”龍寒兵臉色陰沉道。

    “這個秦望,累次壞我們大事,這次如果再贏了蕭劍,讓我們損失慘重,非置他於死地不可!”姚二公子臉色猙獰道。

    龍寒兵憂心忡忡道:“可是,如果連蕭師叔都輸在他手裏,我們還有什麼辦法去對付他?除非,請令尊大人出面。”

    “那天晚上,你們沒有看見,劉知縣可是向着他們,估計……”龍騰話未說完,“打起來了!”姚二公子尖叫起來。

    高臺上,蕭劍以木代劍,“刷!刷!刷……”只見十幾道棍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秦望攻去。臺下飛龍幫衆大聲喝彩。

    秦望這幾天苦練“風雲步法”,當即身體在間不客隙之際避開劍招,隨着身形展開,手中木棍也化爲刀法,迎面而上。

    兩個人都是以快打快,臺下衆人只見兩團光影穿梭,轉眼間,兩個人已經交手數十招。

    蕭劍自出道以來,在同輩之中都是佼佼者,又出自名門,一向自負。所以,纔敢對秦望輕下戰書。待到剛纔,看到秦望身邊兩位高人,心裏雖有點警惕,但對自己還是信心百倍。但經過現在交手,才發覺自己低估了對手。秦望不管是身法之巧妙,刀法之快捷,都不遜於自己的“靈猿身法”和“猿公劍法”。

    秦望也暗自僥倖,“猿公劍法”果然名不虛傳,攻守兼備,變化無窮,劍勢如電。如果不是這兩天學會“風雲步法”,苦練刀法,摸清些“猿公劍法”底細,自己估計已經落敗了。

    數十招之後,秦望已更加了解蕭劍的招勢,當他使出最快的那招“驚猿投林”之後,自己避過,趁他劍勢已老,回劍防守之際,突然暴發,身形鬼魅似的突然到了蕭劍面前。蕭劍心知不妙,急身後退。但是秦望身法更快,而且,手裏木棍疾如颶風橫掃過來。

    蕭劍站在高臺一動不動,臉如死灰,手裏的木棍已被擊斷,秦望的那根木棍如今搭在他脖子上。

    “輸了?蕭師叔竟然輸了?”龍寒兵喃喃自語,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

    “承讓!”秦望收回木棍。

    “秦公子贏了!哈哈……”賀耀揚高興地叫了起來。

    熊公子望着臺上失魂落魄的蕭劍,內心竊喜,自己的選擇不錯!三萬貫啊!就這樣輕易到手了,不知道謝知府得到這個消息,會高興成什麼樣子。

    ……

    飛龍幫長樂賭坊,外面圍着一羣三教九流式的人物,正在大吵大鬧,“爲什麼還不開門?我們買的賭注已經贏了,快出來給我們兌獎。”

    屋裏面,龍騰,熊武,龍寒兵,姚二公子等人,正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在商議如何解決這件事情。

    “姚二子,只有你回去,請令尊大人出手了。把那幾個人抓起來,把洞庭幫的財產奪過來,我們纔有救啊!不然,飛龍幫就垮了!這裏面你也有份啊!”龍寒兵苦喪着臉在哀求姚二公子。

    “唉!我這次被你們逼死了。”姚二公子恨恨道,“我回去試試吧!”姚二公子也正想脫身。

    “好!從後門出去。你可要快些啊!”龍寒兵趕緊起身,在前面領路。

    洞庭幫禹王宮,張燈結綵,大擺宴席。這次,所有開銷由張樂負責。

    洞庭幫從來沒有這樣揚眉吐氣過,如今一個個喜笑顏開,昂首挺胸,精神抖擻。

    秦望這位大英雄正被人團團圍住,後面等着敬酒的排成一列。

    正在大家興高彩烈的時候,外面突然氣喘吁吁地闖進來一人,“報告幫……幫主,不好了,外面……來了……一大羣捕快,還有官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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