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劍鳴亂世 >第242章 兩個事實
    “那昨晚有什麼異常的事發生嗎?比如,有沒人來向藩主稟報了什麼,讓他心神不寧之類的?”志鳴問。

    夫人稍爲回憶了一下,說:“異常的事倒沒有,只是昨晚臨睡前,我隱約聽見臥室外面有人找他說事,然後高澤(藩主)好像很激動的樣子。但是,我聽不清是誰的聲音,也聽不清他們在聊什麼。因爲太困了,我便先睡了。”

    “激動是指什麼?很憤怒嗎?”

    “不,是相當興奮的樣子。我不確定這個跟他的死有沒關係。”夫人神情呆滯地望着地板。

    “找他說事的人,會不會是彌海法師?”佐木問。

    “不會,法師的聲音我是認得的。”夫人肯定地說。

    “難道是松島?”志鳴忽然問道。

    “不可能……不是,我不太清楚。”

    “那他回房後有沒跟夫人你提什麼?”志鳴感覺夫人的語調有些異常。

    “沒有,一般政務上的事情,他不會跟我說的,我也不太關心。”夫人遺憾地搖搖頭,忽然想起了什麼,說,“對了,他回房後在桌面放了一張紙條。我當時沒留意,現在回想起來,應該上面寫了什麼東西。”

    “看來這張紙條非常關鍵!夫人可否派人取來?”志鳴似乎找到突破口了。

    “我自己去拿吧。”夫人起身,在侍女的陪同下走進了臥室。

    “你怎麼看?”佐木問志鳴。

    “我認爲,夫人所說的紙條已經不在了。”志鳴一語驚人。

    “什麼?!”佐木難以置信,“你的意思是,紙條被人偷走了?”

    “不,根本就沒有什麼紙條,是夫人編造出來的謊言,藉以擾亂我們的視線。”志鳴平靜地說。

    佐木一把按住其肩,問:“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志鳴把他的手挪開,說:“很快就知道真相了。不過,需要你配合一下。”

    志鳴附耳低言了幾句。佐木雖有所疑惑,但還是點點頭。

    果然,數分鐘後,夫人急匆匆地走回來,說:“不好啦,那張紙條不見了!”

    佐木倍感驚訝,這和志鳴設想的情形一模一樣。

    志鳴用餘光看了一眼佐木,說:“不需要了,夫人。我們剛纔分析了一下,已經有初步的懷疑對象了。兇手應該是貴府中的一名武士。”

    夫人頓時變得神色緊張起來,問:“不會吧,有內賊?是誰?”

    “目前尚不敢確定。根據手法來看,應該是一位慣用左手之人。”佐木用左手做了一個揮刀的姿勢。

    夫人眼中的黑霧頓然消失,如釋重負地說:“真抱歉,我幫不上什麼忙,但還是希望你們能儘快找出真兇,還我旦那(丈夫)一個公道!”

    “放心,我們會的。”二人向夫人告辭後,回到剛纔的房中。

    “你應該留意到了吧,剛纔夫人神情的變化?”志鳴問。

    佐木一語不發,輕微點了點頭。看來,他也認可了志鳴的推斷。

    “剛纔我發現幾個疑點。一,夫人剛喪偶,還有心情化妝?看她的樣子,應該是一大早精心打扮過的;二,夫人說自己不關心丈夫在政務上的事,但又說聽不清外面的人在聊什麼,那她如何確定說的是政務上的事情?而且,她說太困先睡了,那藩主回房後在桌面留下紙條這種事,她怎麼可能知道?三,剛纔我一提到松島的名字,她馬上說不可能,然後遲疑了一下,才說不太清楚,這是爲什麼?這是一種本能反應,她在潛意識中想保護松島。夫人說她聽不清是誰的聲音,卻能肯定不是松島,足以證明她與松島的關係不一般。四,我們一提到懷疑對象是府中的武士時,她馬上變得緊張起來,爲什麼?不是因爲恐懼,而是因爲她知道兇手是誰。這就證明,兇手很有可能是她比較關心或親近的人。綜合這幾點來看,情況已經很明朗了。”

    佐木細想之下,覺得有一定道理,說:“看來松島和夫人確實有血緣關係。”

    “如果我沒判斷錯誤的話,松島應該是夫人之子或親弟;從夫人的年齡上來推斷,更像弟弟多一些,但這層關係並不是公開的。”志鳴感覺夫人頂多也就三十來歲,和藩主相比,足足少了一輪十二生肖,不太像正常的夫婦。

    “你意思是說,松島是刻意引起我的注意,讓我把他招進來的,目的就是刺殺藩主?而且,由於夫人一直沒公開,所以藩主一直不知道他們倆的關係?”佐木明白了。

    “正是如此。這盤棋我想他們已經下了很久了,直到我出現了,纔開始將軍。”志鳴的思路已經很清晰了。

    佐木沉默不語。許久,他終於出聲了:“看來,我必須告訴你一件事實了。”

    “什麼事實?”志鳴感覺有新線索。

    “其實,春紀夫人並不是藩主的原配夫人,而是原配夫人春惠的親妹妹。春惠夫人兩年前已經去世了。”佐木道出了藩府的祕史。

    志鳴對此並不奇怪,他早已感覺出目前這位夫人在年齡上與藩主相差甚遠,不太像是正室。當然,他不確定這個國家是否允許三妻四妾。

    “春惠夫人是一位善解人意、豁達大度的女人,秀外慧中,待人接物把持有度,深得人心。她對我們武士團更是關懷備至,因爲她知道我們是維護藩府安定的中堅力量。可惜好人不長命,大約兩年前,她去世了,疫年才四十七。自從那天開始,有些武士就開始自暴自棄,通過酗酒、滋事生非、欺壓百姓等方式來發泄情緒,連我也管不住。藩府上下幾乎所有人都以爲她是病亡的,其實我知道,是藩主下毒害死了她!”佐木說這話時,頭頂涌出一股殺氣。

    志鳴聽得出,這裏的人都很喜歡原配夫人,便問:“藩主爲何要毒死自己的妻子?”

    見佐木似有難言之隱,志鳴又問:“你怎麼知道是藩主毒死她的?”

    “……是春紀夫人告訴我的,說她的姐姐是被姐夫毒死的,讓我替她報仇!”佐木臉上的表情似乎又回到了兩年前。

    “不用說,你肯定沒有同意了。”志鳴替他說完。

    “沒錯,我下不去手,畢竟他是我的主人,對我有恩。其實我當時有過思想鬥爭,但最終還是忍住了。爲了這件事,春紀夫人有點責怨我,但我確實勉爲其難。藩主就這樣理所當然地把春紀夫人納爲了正室。後來有一天,我遇到了松島,被他的武功所吸引,於是提出帶他回府,重新給他一個武士的名分。他起初並不願意,說習慣了自由自在的生活;我說,不如過三招,如果他輸了,就要跟我回去。他同意了,後來他輸了,便履行了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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