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想了想又說道：“如果手術一旦失敗，那他將永遠維持現在這個狀態，不做手術的話雖然恢復時間比較漫長，但這對他而言是最安全的治療方式。”
“怎麼會這樣......”阮沐沐望着病房的門，心中五味雜陳。
“不過你們也不用太過擔心，雖然說智力減退，但衣食住行方面完全可以自理的，就是平時要多照看一下。”
“謝謝醫生。”
阮沐沐點點頭，事已至此，也只能接受這個事實了。
醫生走後，慕少野開口道：“那現在怎麼安排他？”
“不知道，林家也沒有人能照顧他了......”
“不是還有個林意染麼？”
慕少野蹙眉，隱約能猜到她心中的想法。但她是他的女人，要讓她的女人去照顧別的男人，他自然是不太高興的。
儘管這個男人是個的朋友，並且現在智商就像一個小孩…
阮沐沐抿了抿脣，“就是林意染把他害成這樣的，若是讓林意染照顧他，怕是連命都要丟掉。
算了，等他出院再說吧。”
阮沐沐說完，沉默了一會兒，收拾好自己的情緒，進去病房，看見林非錦正在打量病房。
他眼睛裏的淡然與深沉全都不見了，變得澄明乾淨，懵懂不諳世事。
她不再有那種面對他時被看穿的緊張感。
他這麼多年沉澱下來的沉穩老練，此刻全都煙消雲散，彷彿一切回到了原點，變成了小時候的那個林非錦。
慕少野在旁邊看着一切，心中十分惋惜。
阮沐沐緩緩蹲下，盯着林非錦看了許久。
林非錦也看着她，忽而衝她一笑，“你是我妹妹嗎？”
“那我叫什麼？”
“你叫......林非錦。”
“林非錦。”他咀嚼着自己的名字，偏着頭想了想，“那我們的爸爸媽媽呢？”
“他們。”阮沐沐臉上浮出一抹悲傷，“去了很遠的地方。”
“很遠是多遠？我還能見到他們嗎？”
阮沐沐努力維持着笑意，“能，不過要等很久纔可以見到，不過沒關係，我會陪着你的。”
“我明白了。”林非錦笑着摸了摸她腦袋，“我會照顧好妹妹，等爸爸媽媽回來。”
阮沐沐眼眶酸澀，她沒有辦法告訴他，他們永遠都回不來了。
她也沒有辦法告訴他，他其實是個很優秀的人，他的夢想是去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平平淡淡的度過餘生。
她更沒辦法告訴他，曾經的他因爲他的親妹妹林意染作妖而被困在了這裏。
“妹妹，我有點困了。”
阮沐沐強忍着眼淚，微笑道：“那你睡覺吧，趴着睡，別碰到背上的傷口了。”
“嗯，妹妹你別哭，其實我一點也不疼。”林非錦乖乖的趴在牀上，將下巴枕在胳膊上，露出一個微笑。
阮沐沐從未想過，見他笑的最多的一次，會是在病房裏，會是在這樣一種情況下。
等林非錦睡着後，阮沐沐退出病房，對慕少野道：“我想見見林意染。”
林意染被關在林家的別墅裏，她自己的房間，阮沐沐見到她時，她蓬頭垢面蹲在角落裏，在數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