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東方儀整張臉都被凍的慘白,可是鼻頭卻紅彤彤的,連睫毛都結了冰,一雙眼睛也空洞無神。
這是怎麼了,她怎麼忽然就變成這樣了,纔不過一月有餘,她怎麼就成了這幅模樣。
“司徒青.....”
東方儀輕聲喚了一句,還牽強的勾起了一抹笑。
“夠了,不想笑就別笑啊。”
他十分心疼的大吼道。
不想笑就別笑......怎麼覺着這句話是這麼的熟悉,好像在什麼地方也有一個人曾對自己說過.......還沒等東方儀講完,司徒青就一把抱起來她走回了宮內。
他們一進了宮司徒青就把她裹緊了被子裏,還連忙給她牀邊的炭盆裏加了些碳火讓它燒的更旺,一時間宮殿內被烘的暖融融的東方儀約摸過了一刻鐘才完全回過神來,於是便朝着身邊的人問道:“你怎麼回來了?”
“我不是說要回來帶你走嘛.......”
司徒青依舊掛着那張常見的笑臉衝着她調笑道。
卻不料東方儀在聽完他那句話後直接說了句:“好。”
司徒青一開始還有點不可思議,隨即又怔怔的問了一句:“你說什麼?”
只見那對面牀上被被子裹得嚴嚴實實的東方儀認真着眼睛,語氣不加絲毫猶豫的說:“我說好,我跟你走。”
她已經決定了要離開皇宮,但她也知道只靠自己是根本沒有辦法逃出去的,她身邊所有的人都是赫連祈給的,那自然也都是他的人,唯獨司徒青,他既然可以自己隨意的進出皇宮,那麼就一定能把自己帶出去。
她已經受夠了在皇宮裏的日子。
“你到底發生了什麼。”
司徒青問道。
“我就是想走了,想要自由,也想要找回自己丟掉的東西......”
東方儀依舊獃滯着眼睛,她啊,在這皇宮裏丟了心,她想出去把自己的心找回來。
東方儀本來就漂亮,一雙大眼睛水靈靈的,明亮又閃爍。
可如今她卻像一個娃娃一樣,沒有過多的表情,也沒有過多的情緒。
看着她這幅樣子,司徒青覺着自己心裏象是突然被挖開了一個口,那些心疼就像洪水猛獸一般涌了出來。
“好,我帶你走。”
司徒青如是說。
.......第二天一大早東方儀就醒了過來,忙忙活活的跑到院子裏要和院子裏的宮女們一起掃雪,還在掃完了雪之後叫上那些宮女們一起堆着雪人。
不一會兩個大雪人就被堆好在了正宮門口。
她還去御花園溜了溜,心道以後可就看不到這麼多花百花爭艷的模樣了。
最後她停留在了承幹宮門外,心想着赫連祈現在應該是在批示公文,不過這一切以後再也不會與她有關了。
想罷便苦笑了一下轉身離開了。
而承幹宮內的赫連祈卻並沒有在批示公文,他在看着一幅畫,那畫上畫的是一些亂七八糟的卡通人物,但他卻看得很認真。
他還記得當初東方儀在自己面前畫畫的樣子,她說自己畫的是卡通人物米老鼠什麼的,他自然不知道米老鼠是什麼東西,但就覺着她畫畫的樣子很可愛,連帶着她畫的畫都變得可愛起來。
這時候的赫連祈還不知道東方儀遠沒有他想象的那麼懦弱,他的這種病態的保護只會將她越推越遠,可這麼淺顯的道理他直到多年後才完全看透。
回了宮的東方儀就開始忙忙活活的收拾起東西,她今天把該逛的都逛了,她想要開開心心的離開這個地方。
她不想自己未來再想起這個地方的時候只也有滿腔恨意,即使她再也不想回來,但她卻不想懷着恨意過未來的生活。
正在收拾的空擋,司徒青就從窗子外翻了了進來。
他一臉認真的盯着東方儀說道:“明天宮裏的落妃娘娘要去宮外行香拜佛,你到時候就換上宮女的衣服混進隨行的隊伍裏。
但你一定要在明天一早就稱病說無法起身好不讓任何人進你的寢宮打擾你。
這樣才能給我們的逃跑多爭取一些時間。”
東方儀頓頓的點了點頭回了個“嗯”
字。
送走了司徒青之後,東方儀就又開始繼續收拾起東西,還拿了許多貴重的東西,比如玉璧,珠串,首飾之類的。
皇后的東西多是珍貴的,那些不是王公貴族送來的要麼就是赫連祈之前賞賜是,反正都要走了,那這些東西可不能浪費,得帶在身上做盤纏!一想到這裏,她手下收拾東西就收拾的更爲興奮,她財迷的性格可是永遠都不會變。
不一會卻發現寢宮外有動靜,東方儀有點警惕的把自己收拾好的東西放在了牀褥裏,躡手躡腳的走出了宮門。
卻不料看見的人竟是赫連祈,東方儀的眼神在一瞬間閃爍了一下,嘴脣也止不住的抖動。
“參見皇上。”
東方儀欠了欠身子說道。
卻見那對面的男人一步步走到了她的面前,擡手就要撫摸上她的臉,卻被東方儀一個閃身給躲了開。
“皇上沒事就快離開吧,臣妾這裏......髒。”
東方儀冷着聲音說道,句間都帶着驅逐。
赫連祈看着面前女人的樣子無奈的垂下了手,眼中糾纏的神色讓人無法看清,隨即便轉身離開了。
看見他完全消失在了夜色之中,東方儀才猛的舒了口氣。
輕聲對着空氣說道:“永別了赫連祈,願我們今生永不再見。”
東方儀收拾東西的時候,那枚玄武玉佩掉了出來,她拿起它看了看但隨即就把它丟到了一旁。
反正都要走了,這宮裏的一切又和自己有何干系,忽然又想起那日,楚妃和神祕男人的對話,不禁下意識的咬緊了嘴脣,自己終究對赫連祈是心懷不忍的。
想到這裏東方儀就搖了搖頭,想將這些不好的記憶從腦子裏甩出來,又將那些收拾的包袱藏到了牀榻底下,這才穿上了宮女的衣服合衣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