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老驥伏櫪

    說着,曹彰跪倒懇求,“父相將呂布的方天畫戟賜予兒子後,神兵還從未建功,我的大戟已經飢渴難耐啦!”

    【疑車無據(手動滑稽)】

    【我的大斧已經飢渴難耐了】

    【說戟不說吧,文明你我他~】

    ……

    “彰弟,莫要胡鬧,速速退下。丞相自有安排。”曹丕上前扶起曹彰,恭敬地趨步後撤到文武的末位。

    曹彰狠狠白了他一眼,用胳膊肘別了他肚子一下,暗痛不已。

    曹操倒是爲曹丕的謹言慎行略感欣慰,不知道是否是其近來多與假癡不癲的司馬懿往來的緣故,剛過弱冠之年,竟然學會了守拙藏鋒。

    那司馬懿竟假裝風痹之症,兩度推脫不受徵辟,怎逃得過曹操的眼睛。

    朝堂不登,幕府不入,反倒是暗中指點原本不成器的曹丕。

    也罷,量他一年少心機之徒也掀不起什麼大風,權當儲才了。哪日要是有異心了,砍了便是。

    “曹彰魯莽,下城去,自領二十軍棍!”

    “呃……”曹彰悶悶不樂,側頭拱手領命,“諾!”

    蹬蹬蹬,不等軍校押解,自己快步下了城樓。

    曹操:“算了,免了……”

    曹彰:“不用免!”

    【加倍!不加倍……要不起】

    【你在教我做事?】

    【曹操:好,你小子有種,往死裏打!曹彰,卒】

    ……

    曹操從剛纔的小插曲裏回過神兒來,恢復了往日的神武英明。

    “多虧軍師之言,險叫兩個雜碎壞了孤的大事!”

    轉而望向一班武將,“這纔是你們應該說的!”

    “諾!”

    聲音洪亮,不容一絲質疑。

    “聽令!”

    “曹純,率領豹騎營一部爲前軍先鋒,夏侯尚率領豹騎營一部爲左軍護軍,曹休率領豹騎營一部爲右軍護軍,曹洪率領虎騎營一部爲後軍司馬,孤親領虎騎營一部爲中軍。”

    “即刻取虎符進發樊城!”

    “領命!”

    人頭攢動,有條不紊各司其職而去。

    又命道:“張遼、于禁、樂進、張合、徐晃領本部騎兵隨從”

    “荀攸任中軍軍師。”

    “程昱、李典、劉曄留守新野。”

    “賈詡、李通、毛玠回宛城督師糧秣輜重。”

    “曹仁都督後軍諸軍事,總轄統領後續諸將大軍,各部整發南下襄陽。”

    【夏侯惇呢?】

    【夏侯惇坐鎮許都呢】

    【夏侯淵呢?】

    【夏侯淵去青州平叛了,泰山黃巾餘孽沒消停過】

    【自古彈幕出人才,你們咋啥都知道】

    【別問,問就是百科】

    ……

    “領命!”

    “丞相?是嫌老夫年邁無用了嗎?”程昱挺劍而出。

    今年已經六十有七的他,比剛剛死去的劉表還要年長一歲,但絲毫看不出風燭殘年的頹態。

    漢時文士儒生多佩劍,尚古風君子六藝:禮、樂、射、御、書、數。

    故多能文能武,難怪年近古稀的程昱還依然健朗。

    【有劍嗎?】

    【沒“劍”,打臉嗎?編劇】

    【67歲退休了。那個年代也要延遲退休?】

    ……

    本想着照顧程昱高齡之舉,反倒寒了老臣的心。

    曹操心頭一酸,轉而一暖,拉着程昱的手吟道:“‘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壯心不已。’正是說的你我這樣的人啊!”

    “程昱聽令,命你爲中軍祭酒,麾蓋下聽命。”

    “老臣,得令!”

    紛紛擾擾,小小的新野城,一時間人聲鼎沸,地動山搖。

    城頭上賈詡還在角落等待衆將領各奔“前程”,只有他不喜不悲,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不知在想些什麼。

    “文和。”荀攸慢步走過來。

    “軍師大人。”

    一句職位稱呼,故意瞬間又把荀攸和他拉遠。賈詡是西涼寒門出身,除了一個腦瓜,別無進身之物。

    宛城勸說張繡降曹後,便從此獨善其身,不與任何人相交,唯恐惹禍上身。

    他自知與主公曹操的親疏,以及背後的政治資源,跟其他謀士沒法比。獻策往往都是點到爲止,更不與人爭執。

    荀攸稍有尷尬,見衆人已然離開,纔來寬慰賈詡道。

    “丞相故知汝言乃萬全之策。但是你適才也聽見其新作樂府《龜雖壽》之詞——”

    “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壯心不已。”

    “丞相今年春秋已經五十有三了,肅清環宇之志,時不我待。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呀!”

    賈詡還是半死不活的語氣,又如自言自語小聲嘟囔一句。

    “功成不必在我,功成必定有我……”

    荀攸望着熙熙攘攘的兵將們的背影,神情一時間竟然有些落寞。

    這些人不過是想借軍功人頭博個封妻廕子,哪管人間太平,百姓安康。

    自己所助力的,是平天下者,還是亂天下者呢?

    賈詡的退而結網之策乃最爲穩妥,也是最爲利民的選擇,英明神武如曹操豈會不知。

    但仍以私廢公,此番南征,前途未卜啊。

    功成不必在我,功成必定有我。或者,也不必在我輩吧……

    荀攸略顯無奈地撫了下賈詡的胳臂。

    “文和所慮者遠,丞相英明,會聽進不同意見的,但是嘴上不會承認罷了。君且去宛城運籌,前方戰事暫交由在下了。”

    胸膛一暖,但面無波瀾,賈詡冷冷回禮道:“軍師保重……”

    不知過了多久……劉禪迷迷糊糊午睡醒來。

    “嗖嗖嗖”、“嗤嗤嗤”一陣飛矢劃破長空。

    “啊!哎呀~”

    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把顛簸馬車中的劉禪吵醒了。

    緊接着就是奔走高呼聲不絕於耳。馬車失控,轅毀輪陷。

    “曹兵來了!快跑啊!”不知車外哪個肥婆高叫道。

    劉禪被突如其來的劇烈搖晃驚醒。

    自己竟又長大不少,勉強還能夠被裹在襁褓裏,背上有個硬物杵在那裏,更加明顯。

    但自己小手短,還沒來得及去摸索。

    馬伕掀開簾子焦急道:“車轅陷在泥坑裏,出不來了。此去碼頭不遠,夫人,下車騎馬速速與主公匯合渡江吧。”

    “子龍將軍呢?”

    “趙將軍說是奉軍師錦囊令,去諸葛草廬接女眷,此地乃長坂坡離臥龍崗須臾之間,料想此刻應是……啊……”

    【彈幕護體……】

    【畫質感人】

    【戰爭好殘酷,整個屏幕都紅了。馬賽克】

    ……

    還沒等他說完,馬伕被一箭射穿脖頸,翻着白眼倒下去。

    殷紅的鮮血濺滿了淺色的車簾,蔓延開來。腥惡之味隨風撲面而來。

    “媽呀!”劉禪嚇得大叫一聲。

    這是醒來說的第一句話,發自肺腑的一句。

    槍林彈雨,刀頭舔血的日子,又要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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