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朕的皇途 >第二十四章青雲樓會
    青雲樓,沒有上陽樓那種財氣,不像羽凰樓那樣貴氣,有的只是簡譜。門口是白紙糊的燈籠,沒有浮誇的風氣,樓裏是一張張檀木桌子,散發着淡淡的香氣。一把把太師椅按照順序,從上到下依次排好。桌上放的是青瓷茶碗,泡的是上好龍井。

    詩會詩會,就是要這般纔有味道。而青雲樓,正是真正才子們的聚集地,他們不屑和商人來往,更不會攀圖富貴,他們有的是一顆真心,滿腹經論,要靠自己的才華在金榜上殺出一條自己的路來。

    今天的與會者,都是金陵小有名氣且行事傲岸的人,聚在一起,才感覺到舒心,沒有世俗那般污氣。柳逸塵正在檢查桌椅的擺放,茶盞的安置。青雲樓會是金陵詩詞方面造詣最高的樓會,往往一些上佳的作品都是由此而出,當然不能出得絲毫差錯。

    不過,柳逸塵奇怪的是江慕青怎麼沒來。按照以往,江慕青該是早早地就守在這裏,準備和自己大戰幾番,他一直想壓過自己一頭,今天…….呵….倒甚是奇怪呢!柳逸塵擡頭看向窗外,朝陽已經升起來了,時間差不多了,老師也該來了,樓下的客人該都到齊了!

    最後再掃一眼井然有序的會場,柳逸塵安心地下樓,準備去迎接老師和衆位客人。衆人站在樓前,翹首祈盼着。一架馬車停在青雲樓前,一個老翁從車上下來,衆人紛紛上前行禮:“見過樑老。”

    老翁一邊往裏走,一邊和衆人打招呼,大家也就跟在老翁後面。正趕上柳逸塵從樓上下來。看見老翁,柳逸塵趕緊小跑幾步,趕上前來,扶住老人:“老師來得正好,學生已經準備好了一切,就等老師開席了!”

    梁老在柳逸塵的扶住之下,緩緩地登上樓梯:“老夫是天佑造化,多年來因腿疾上不來樓,今年終於可以一觀青雲樓的風采了。哈哈…..”柳逸塵在邊上忙接着說:“老師這是越活越年輕,明年定然可以更上一層樓!”

    “哈哈…..還是逸塵更知我心啊!走,咱們品茶去,哈哈…..”梁老興致高昂,連上了幾步,衆人也就跟着上得樓來。

    “老師請上坐,學生早已經準備好了,一切不勞老師費心。”柳逸塵指着首座扶着梁老走了過去。坐在首座,看着會場秩序井然,梁老開懷大笑:“逸塵真是越發能幹了,有如此弟子,老夫不枉此生,不枉此生啊….”

    柳逸塵趕緊拱手:“老師哪裏話,沒有老師,焉有學生今日。咱們今日就好好品茶論詩,只談開心之事。”“對,只談開心之事……”梁老端起桌上的茶盞,香氣立刻鑽進鼻孔,脾胃開懷。

    經過一番寒暄,衆人紛紛落座,一邊品茶,一邊論詩,青雲樓會正式開始。

    柳逸塵作爲梁老學生,自然要出頭牌。柳逸塵恭敬地站在梁老身邊,面朝衆人,領銜獨作:“城闕輔三秦,風煙望五津。

    與君離別意,同時宦遊人。

    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

    無爲在歧路,兒女共沾巾。”

    柳逸塵一詩作畢,全場掌聲雷動,梁老也面露喜色,看着柳逸塵笑着點頭。掌聲過罷,衆人紛紛點頭,這首作得好,青雲樓會開門大吉啊!

    “是啊…..柳兄不愧是梁老的弟子,當得起金陵才子的稱號。”

    “恩,看這詩的韻味,非同一般,文藻真而不華,情含且深,上佳之作…….上佳之作啊!”

    梁老一揮手,邊上的小廝馬上取出紙筆,將柳逸塵的詩抄錄進去。這是詩詞錄,能進去的,都是梁老認可,文采斐然的。這是莫大的榮譽。將來是要被後世傳頌的。柳逸塵的餘溫未冷,李煥站起來,看樣子是胸有成竹。

    李煥的才氣雖然不如柳逸塵,但也是金陵才子,腹有詩書,不可小覷。李煥站起身,端着茶盞,圍着會場連走幾步,停在窗戶邊上,習習的微風吹拂而來,有了:

    “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今日聽君歌一曲,暫憑杯酒長精神!”

    李煥一氣呵成,作出最後一句,將手中的茶一飲而盡。梁老聽完心頭一喜,轉眼看着柳逸塵。柳逸塵知道這是老師在考自己,上前一步,站在衆人面前,提高嗓音:“諸位,李兄這首,正合老師心意。‘萬木春’暗指老師人逢喜事,病痛離身。這後一句嘛…….哈哈…..倒是李兄唐突了,直把茶當酒!不過這正是李兄的脾氣,若真換成茶,反而沒有味道,破壞詩的韻味!”

    李煥愣了一下,這……柳逸塵還真是技高一籌,自己只是作詩,他卻品出詩中含義,讓人不得不服!李煥朝着柳逸塵一拱手:“柳兄高見,小弟佩服,佩服啊!”梁老喜笑顏開,柳逸塵又進一步呢!

    現下衆人聽過柳逸塵的解說,揣摩一會,明白了。李煥作詩雖然不差,然…..這柳逸塵還是更厲害一些。衆人馬上恭賀李煥,順帶着知道柳逸塵更加坐穩這才子的名頭了。梁老一揮手,李煥的詩詞也被收錄。連戰連捷,大家都拍手稱好。

    酒會正進入最高潮的時刻,一個管家進來了,柳逸塵認識,是…..劉老的管家劉全。沒有多想,柳逸塵迎上前去。劉全在柳逸塵耳邊嘀咕一陣,又把一張紙條遞給柳逸塵,轉身走了。梁老一直在注意柳逸塵,全看見了。

    柳逸塵本想瞞下來,梁老執意不肯,非要柳逸塵當着衆人的面說。柳逸塵沒辦法,只好站出一步,高聲說出來:“這裏是一首上陽樓會出的詩詞,不知道大家可有興趣!”

    上陽樓?一聽這名字,大家出於涵養,沒有笑出來,心裏早就把上陽樓判了死刑!梁老不說話,人老成精,既然是劉全送來的,說明有一定水平,還是先念出來再說。梁老手一指,柳逸塵明白。

    緩緩張開紙條,然而正要張開嘴念時,柳逸塵卻滿臉漲紅,激動之情溢於言表。拿着紙條的手都在顫抖!看着柳逸塵的表情,衆人也不知道詩詞到底如何!

    梁老很少見柳逸塵失態,忙自己站起來,走到柳逸塵身邊,拿過紙條,原本蒼白的臉在看完紙條後紅潤起來,手也不停地顫抖,臉色變得越來越深紅,嘴裏在不停地含糊:“我……這….怎麼會…….不可能…….”

    坐得距離梁老最近的杜顯感覺事情有點不妙,梁老和柳逸塵竟然同時失態!杜顯倒要知道,這紙條上寫的什麼!趕緊站起身來,搶過樑老手中的紙條,立刻大聲唸了出來:

    “鳳棲梧。

    佇倚危樓風細細。望極春愁,黯黯生天際。

    草色煙光殘照裏,無言誰會憑闌意。

    擬把疏狂圖一醉。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

    衣帶漸寬終不悔,爲伊消得人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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