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芯蕊掩飾地很好,姜宇沒有生疑,拿着鴨脖騎着毛驢走了。瑩兒臉上掛着淚水,看着李芯蕊小心翼翼地把剩下五個鴨脖收好,默默地站在門後嗚咽着:小姐………!
在雨中行走,別有一番味道,沿途的泥土被雨水衝地翻過來,水汽中混合着泥土的清香,姜宇的心情比在白樓裏悶着好了許多倍。金石店平時就沒有人光顧,下雨天就更悽清。劉老正對着大雨品茶,也一直琢磨着姜宇什麼時候來給自己送酒,來了可得好好說說鳳棲梧的事。
趕得早不如趕得巧,姜宇正好趕上劉老的第二壺好茶!優雅地揭開茶蓋,在雨天美美地品上一口,溫暖的茶水從口中直入胃裏,留下一路清香,還驅寒保暖,姜宇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劉老見姜宇這般清閒,輕輕地敲敲桌子,把外面有關鳳棲梧的事說給姜宇聽。
一口熱茶吞進肚子,姜宇好險沒有燙的從座位上蹦起來,驚訝地看着劉老:“鳳棲梧……你怎麼知道?還傳遍了金陵!”劉老看姜宇一無所知,更是驚訝,不明白姜宇在幹什麼!與世隔絕嗎?
劉老繼續往下說,提到梁老送來麻沸散的事,姜宇有點坐不住了:我還能有點小祕密、還能安靜地尋找自己的身份嗎!不過….讓姜宇沒想到的是劉老的身份——駙馬都尉,劉老竟然是駙馬!怪不得上次稱呼劉夫人的時候,劉老表情怪異…….也對,誰敢管公主叫劉夫人!
還有就是梁老,這兩個老頭是好基友的那種,可是金陵身份最顯赫的兩個老頭!姜宇嘆口氣,不想惹麻煩,偏偏遇上大麻煩,豪門大戶的勾心鬥角那是屢見不鮮,以後的日子怕是不能安靜嘍。
劉少卿對姜宇的處事方式也感到奇怪:一個意氣風發的年輕人,怎麼也像我這老頭子一樣消極避世。姜宇沒有過多的回答,事先要是知道劉老的身份,姜宇纔不會蹚這趟渾水!從懷裏掏出兩個鴨脖放在劉老面前,算是對沒帶酒來的一個賠禮,等酒釀好了再請劉老品嚐。
劉老的身份高貴,什麼山珍海味沒有喫過,但也不能辜負姜宇的一片心意。姜宇指着鴨脖:“劉老,這可是好東西,保準你沒有喫過。”劉老撇撇嘴:“就是兩根鴨脖,說得跟能開花似的,我倒要嚐嚐是什麼味!”
姜宇肯定不會跟劉老客氣,這麼大一個駙馬,就把這兩根鴨脖…….強賣給他!劉老好奇地撕開密封的紙袋,飄散的香氣出乎劉老的意料,沒想到一個鴨脖也能做得這麼香。劉老着實被這鴨脖的香味吸引了,完全撕開,躺在紙袋裏的是一個金黃色的鴨脖,鴨脖上面還有那種保護傘的奇怪圖案,該是用烙鐵印上去的,姜宇不由得對李芯蕊又高看幾分!
姜宇不客氣地伸出手:“三十文一個,兩個六十文,劉老不會賴賬吧!”三十文一個,劉老聽姜宇報價,又連啃了兩口:“這麼貴,你賣得出去嗎!”劉老本人不缺錢,但他接地氣,知道下面人民的生活水平,絕味鴨脖的銷路估計打不開!
姜宇拍拍手:“當然,我可以在十天之內讓絕味鴨脖登上各大舞臺,就是賣三十文的價格!”劉老嚼着鴨脖:姜宇這小子真有點歪才,能寫出鳳棲梧、還配出麻沸散,就連這做菜還有一招。捻着鬍鬚,劉老在想:可以藉着這個機會探探這小子的底…..他到底有幾把刷子。
劉老一拍桌子:“好…….只要你能辦到,駙馬府的鴨脖以後由你供應。”姜宇沒事就是想找點樂子,駙馬府一年的採購量可不小,李芯蕊這下不愁了。打定主意,姜宇和劉老較起勁來。沒待多久,柳逸塵來了,是奉梁老的催促來劉老這裏打探姜宇的消息,趕巧….正撞上了。
年輕人的事劉老不想插手,既然是來找姜宇的,劉老就把兩個人都轟了出來,自己一個人啃起鴨脖來…….別說,味道真不錯…….就是這小子太貪心,三十文一個,看你怎麼賣!
柳逸塵和姜宇都是初次見到對方,由於這幾天鳳棲梧的傳揚,姜宇的名字金陵家喻戶曉,只是…….姜宇連自己出名都不知道,更別提知道柳逸塵的大名!柳逸塵倒是有風度,兩人在雨中漫步,邊相互瞭解……就是氣氛有點怪——兩人都是男的!
柳逸塵先介紹自己,又把這幾天鳳棲梧的風波在姜宇耳邊贅敘一遍。柳逸塵講得比劉老詳細,什麼酒會……作詞……還包括那天晚上在江上約酒聽到的“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那些殘句。
柳逸塵說出來的時候,姜宇想起那天被風吹走的詩句……..真是怪哉——我隨便寫幾句就能成名!姜宇眨眨眼……..成功也太簡單了點!官道一般都是經過江邊的,正在細雨不停,江上煙水濛濛,幾條花船在江面上浪蕩。
姜宇站在江邊,煙雨江南果不其然,讓人有種賦詩一首的衝動…….額……只是現在腦子裏沒有東西出來!望着遠處那幾條花船,姜宇指着問:“柳兄,似今天這般天氣,晚上的花船還會像晴天那樣多嗎?”
柳逸塵看姜宇是真不懂的樣子,朗聲笑了起來:“姜兄說笑了,這般煙雨朦朧不是正適合划船遊樂嘛!”姜宇暗暗點頭,眸光飛躍江面,嘴角的笑意掩藏不住地盪漾出來:“柳兄可有相熟的花船,姜宇想請柳兄幫個小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