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逸塵坐在船室,桌上是冒着香氣的清茶,江面的風光一覽無餘。姜宇站在船頭觀察好一會,才轉身回到船室,在柳逸塵對面坐了下來。柳逸塵輕押一口香茶,嘴角輕笑:“姜兄來這花船,就是爲了看看天邊的風光?”姜宇聽出柳逸塵話中的含義,卻沒有回答的意思,另挑了一個話頭:“柳兄,這江面上什麼時候花船最多?”
柳逸塵有點奇怪姜宇的做法,但有點才情的人哪個不是有自己特殊的個性,想想也就釋然了,“姜兄,花船夜遊,這百里江面當然是夜晚最熱鬧、花船最多。那時你想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可就難上加難啦!”
姜宇端起桌上的茶盞,用手輕輕地搖幾下:“柳兄,姜宇有個不情之請,還望柳兄成全。”柳逸塵今天是帶着任務出來的,主要就是稷山書院想吸納姜宇爲教學先生,稷山書院對人才的需求做得非常到位,非常注重人才的引入。本來柳逸塵是奉梁老的囑咐來打探姜宇的消息,但現在碰上,吸納姜宇的事就可以完成。
但是柳逸塵擔心姜宇這樣懶散的人不會喜歡稷山書院的工作,所以遲遲沒說,一直在套近乎、拉近感情,現在姜宇開口請自己幫忙,這麼好的機會,柳逸塵求之不得!內心的喜樂不會膚淺地表現臉上,混跡金陵有些年頭了,柳逸塵還是做得很到位,面露微笑,放下手中茶盞:“姜兄有什麼事大可明說,柳逸塵能幫的定會竭盡所能。”
柳逸塵是個爽快灑脫之人,不然也不會在金陵有這麼大的名氣,姜宇覺得自己沒有選錯人,遂把自己的一些想法告訴柳逸塵,要柳逸塵配合演一出鬧劇!鬧劇……..這是一個難度不大的請求,柳逸塵當然不會拒絕。只是這……絕味鴨脖,柳逸塵還是頭一次聽說,以前在金陵沒有見過!
按照姜宇的要求,事情要等到夜晚船多的時候才能開始,現在剛剛下午沒過多久,時間還早,柳逸塵就和姜宇說了去稷山書院的事。對姜宇來說,自由現在是最重要的,但也需要一個合法的身份,在金陵才能更喫得開。
聽柳逸塵的介紹,稷山書院是個高規格的地方,這個先生的身份估計很好使。再者說,溫如書,姜宇覺得是個好苗子,稷山書院對溫如書將來的仕途會有很大幫助,回去跟溫如書商量一下,如果溫如書想去,那姜宇就犧牲一下自己的自由。
兩人相談甚歡,跟柳逸塵接觸下來,姜宇對金陵的瞭解就更深了。暗夜籠罩,細雨綿綿。煙波盪漾,十里燈船。金陵的普通百姓雖然口袋裏沒有多少富餘,但能來泡花船的人起碼不會太在乎三十文錢!
柳逸塵很不理解,幹嘛在船頭掛那麼多的燈籠。姜宇鎮定自若,搖着頭不說話。柳逸塵看着周圍越聚越多的花船,現在該是行動的時候,怎麼……..姜宇好像一點不着急的樣子!姜宇敲着茶盞請柳逸塵喝茶:“柳兄不必着急,時候未到,咱們還是繼續品茶!”
柳逸塵垂着頭把茶盞放在一邊:“喝茶…….姜兄,你我在此可是喝了一下午的茶,在下的肚子裏就剩下茶水了!”姜宇被柳逸塵佯怒的表情逗笑了,但仍然沒有要行動的意思。柳逸塵暗罵自己:皇帝不急太監急。
初秋的月亮在細雨的天氣裏顯得那樣模糊不清,彷彿籠罩了一層細紗,給人妙不可言的感覺。姜宇這條花船一直處在衆多花船之間,船頭還掛着那麼多的紅燈籠。乘着花船出來遊玩的人一開始沒有注意到姜宇這條船,但時間長了,看完江面上的風景,就開始把目光投到這條奇怪的花船上來。不知不覺間,已經吸引了許多花船的注意!
姜宇探着腦袋往外瞄了幾眼:外面的花船基本都停止了動彈,時間也正好,這個點,該是大家喫飽喝足,看完風景,站在船頭準備消消食的點!姜宇朝柳逸塵努努嘴:“柳兄,時候到了,是該柳兄出風頭了!”
柳逸塵長長地出口氣:別人想進稷山書院擠破頭!我這是來請他,還得付出這麼大的犧牲,唉……算了,既然答應了,就要把事情做好。朝姜宇打個招呼,柳逸塵走向船頭,在船頭的紅燈籠下筆直地站着!
衆人之前就注意了姜宇這條花船,如今冒出一個人來,大家好奇之心難忍,紛紛投過目光來。柳逸塵站在燈籠之下,面容清晰可辨。“這不是柳逸塵嗎?”“對啊,他的花船就是誇張!”“嘿……人家是才子,當然比你一肚子渣土強!”“他站在船頭賞月嗎?”“不然像根木棍一樣杵在船頭幹嘛!傻啊…….”
柳逸塵面對衆多的目光,強作鎮定,仰頭望天。船篷裏面還沒有姜宇傳來的信號,就得一直站在船頭吸引大家的注意,柳逸塵的腦門滿是細密的汗珠。這下好,大才子柳逸塵成了大家觀賞的花。姜宇不着急,把花船停在這兒,又沒有犯法,也不阻礙交通,需要時間吸引更多的眼球。
柳逸塵快挺不住了,偶爾裝一下bi,別人不會說什麼,但無緣無故地…….一直讓人家看笑話,那就有點太尷尬了。船篷裏終於傳來姜宇敲桌子的聲音,柳逸塵知道:這是行動開始的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