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千萬不能衝動啊!”如玉急切道,“這樣一來,您派人推王妃落水的事可就藏不住了!”
蕭月當然也知道這其中的不妥,她深吸幾口氣,方纔是平息了這股怒火。
說來可笑,衛子鈺爲了林瑾,竟然是將家國大義拿了出來充當藉口。
這樣一來,還有誰敢給他賜婚?
殿內氣氛沉凝,衛子鈺仍是昂首看向小皇帝,眼神十分堅定,補充道:“臣早在多年前便有此志向,還請皇上成全。”
小皇帝眨了眨眼,察覺到了殿內此時的氣氛,不由自主的將目光投向蕭太后。
這時蕭太后冷着一張臉,沉默了許久,纔開口道:“既然衛將軍有這樣遠大的志向,皇上不如成全他。”
她雖然氣憤衛子鈺的不識時務,但偌大的江山還需衛家來守,與江山的穩固相比,這些都是小事。
蕭太后的鬆口,讓小皇帝頓時點了點頭,開口便應允了衛子鈺的要求。
衛子鈺再次行了一禮,淡定的坐回了原位。
此後,他再也沒看林瑾一眼。
林瑾感受着周遭的氣氛,方纔是鬆了口氣。
衛子鈺既然提出這樣的要求,那兩人的風言風語,今後就再也不會傳出,蕭月的滿腔算計,在今日也落空了。
想到這後,林瑾滿意的勾起嘴角,狀似不經意的看了眼身側的人。
果然,蕭月臉上的笑容空前僵硬。
太后壽宴暫時落下帷幕,宮門口的馬車一輛接着一輛離開。
瞧着車窗外的滿天星辰,林瑾心情大好,是自從穿越以來難得的平靜。
不過剛是下了馬車,林瑾便察覺到一股目光怨毒的朝着自己而來。
她嘴角輕輕勾起,緩步走到了蕭月面前,故作疑惑的朝着蕭月身後看了眼,詫異道:“王爺沒有陪蕭側妃一道回來?”
“王爺事務繁忙,怎會時時陪在我身邊。”蕭月聽了這番話,恨恨的捏緊了一雙手。
今日林瑾在宮內大出風頭,她徹底淪爲他人笑談,哪裏敢同楚連煦一道與那些人交談,連忙趕了回來。
沒想到林瑾這女人的心腸竟然這麼歹毒,故意提起此事,就是爲了看自己的笑話。
蕭月恨恨的看着林瑾,不料林瑾在這時擡起頭,正好與她怨毒的眼神對上了。
林瑾的目光清明澄澈,彷彿能將人心看穿一般,蕭月下意識移開了目光。
不料林瑾卻不會輕易的放過她,而是緩步上前,輕笑道:“其實今日還多虧了蕭側妃,若非你主動提出讓我爲你伴舞,我也不能得到太后娘娘的賞賜,若非你派人將我推入太液池,又讓人造謠我與衛將軍的關係,衛將軍也不會澄清此事,讓我得到清白。”
“說起來,蕭側妃的每一次舉動,都是在幫我呢。”
林瑾每說一句話,蕭月的臉色就難看一分。
她的眼神一寸寸陰沉下來,死死地盯着林瑾,恨聲道:“你知道了又如何?難道你還敢報復我不成?我可是蕭家嫡女!當今太后是我的姨母,你一個罪臣之女,怎配跟我爭?”
妾的身份從來都低於正室一頭,即便林瑾是罪臣之女,可她只要還是正妃一天,蕭月就不敢光明正大的針對她。
說完這話,林瑾便轉身離去。
蕭月看着她的背影,氣血一陣上涌,若非如玉及時攙扶,她這時能氣暈過去。
“她怎敢?”蕭月反覆道,“她怎敢如此囂張?林家已經倒了!她還有什麼底氣跟我作對?”
見瀕臨崩潰的蕭月,如玉識趣的不再說話。
篁竹苑內燈火通明。
林瑾剛到院內,幾個侍女連忙上前,模樣十分恭敬。
見狀,林瑾敏銳的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王妃,王爺說了,今晚要來您這休息。”
說話的侍女名叫雲翳,乃是這一批新來的侍女中唯一一個清白的,正是因爲如此,唯有她在知道林瑾即將承寵時纔會這樣興奮。
但林瑾心中卻並非這個想法,她眼皮一跳,不安道:“當真是王爺的人傳話的?”
“千真萬確,那傳話的小廝是逸風閣的人。”雲翳喜氣洋洋答道。
林瑾心中翻了個白眼,對於這件事置若罔聞,自顧自的走進了臥房。
見狀,雲翳怔怔的站在原地,疑惑的看向半夏。
半夏臉上神色一陣變化,並未跟她解釋,而是快步隨着林瑾走了進去。
她可是知道的,林瑾一直都懷疑相府的滅門與楚連煦有關,今日若真要林瑾侍寢,只怕是……
林瑾剛是坐穩,便對上了半夏一張擔憂至極的臉。
“你這是怎麼了?”
“小姐,奴婢擔心王爺會對您不利。”半夏緊張的握着一雙手,忐忑不安的說道,“若他真是害了老爺的人,那他豈不是……”
“不必擔心,我有辦法應對。”林瑾揮了揮手,並未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且不說楚連煦心機深沉,未必會跟自己圓房,就算是圓房,依着楚連煦的那張臉,自己也不算虧。
林瑾不以爲意的態度,讓半夏震驚得睜大了一雙眼,一時間不知如何勸說。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喧鬧聲。
“參見王爺!”
這些聲音傳來,林瑾便知曉是楚連煦倒了。
在半夏憂心忡忡的目光下,林瑾泰然自若的走了出去,朝着迎面走來的楚連煦溫和行禮:“王爺金安。”
“王妃不必多禮。”
楚連煦走上前來,林瑾只覺得鼻間充斥着冰冷的青松氣息。
臥房內,並無其他擺設,看上去十分簡樸。
正所謂燈下看美人,林瑾容貌極美,在昏黃的燈光下更有一番別的韻味。
楚連煦心中微動,目光停留在她身上許久。
“王妃可有什麼要同本王解釋的?”
聞言,林瑾眼珠一轉,輕聲詢問道:“王爺所說的,可是今日發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