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翊王府外就停靠了兩輛馬車。
林瑾自顧自的走向最後一輛馬車,不料楚連煦卻突然開口喊住了她。
“王妃與本王一道。”
聞言後,林瑾心中升起的並非喜悅,而是警惕。
之前可沒見楚連煦這樣恪守禮法,難道是有什麼圖謀不成?
那日半夏傳來的消息,讓林瑾心中頓時警惕了起來,她對楚連煦可沒有什麼好感。
但既然楚連煦開口,她作爲一個“深愛”楚連煦的王妃自然不會拒絕,而是欣喜若狂的上了馬車。
楚連煦靠在車壁上,似笑非笑的看着林瑾,卻未開口戳穿她這副模樣下的真面目。
而被兩人忽略的蕭月站在門口,渾身冰涼,險些支撐不住。
不過短短几日的功夫,爲何王爺對林瑾的態度有了這樣大的變化?
任她心中作何想法,楚連煦的決定都不會因她而改變。
馬車徐徐行駛在路上,林瑾模樣十分平靜,可她一雙漂亮的眼眸在看向窗外時,那股欣喜卻難以掩飾。
楚連煦將她的變化盡收眼底,也朝着窗外看了眼,映入眼簾的都是些見慣了的景物。
他冷峻的面容下所隱藏的心思,林瑾渾然不覺。
這時正值夏日,車窗外的景物鬱鬱蔥蔥,比起王府內那些精心伺候的花草來,更加具有生機,也更加自由,讓她心生嚮往。
“王妃喜歡京郊的景緻?”
楚連煦的突然開口,使得林瑾下意識一驚。
她飛快的搖了搖頭,低眉順眼道:“不過是因爲極少看見這樣的景緻,有些好奇罷了。”
因爲楚連煦的一句話,讓她瞬間警惕,明白自己剛纔失態了。
楚連煦幽深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不緊不慢的打量了幾眼,似乎是看出了什麼。
他的目光猶如實質,林瑾暗自捏緊了一雙手,狀似不解的詢問道:“王爺,您說要去摘火靈草,可已經過去足足一月了,爲何還不行動?”
“再過幾日。”楚連煦閉上雙眸,俊美的臉上神情淡漠,讓人得不到一點信息。
林瑾暗自琢磨他的這句話,突然想了起來,行宮所在的地方,就在燕山上。
燕山乃是京城附近的最高峯,火靈草生長在地勢險峻的懸崖峭壁上,也許燕山就有一株火靈草!
正是因爲這樣,楚連煦纔會不緊不慢。
林瑾的心中在這一瞬間閃現過許多想法,最終歸於平靜。
她知道楚連煦一直都在觀察自己,最好還是不要在他面前太過放鬆,不然的話,可能會出現意外。
行宮距離京城不遠,不過一日,就到了山腳下。
這裏不愧是被皇室用來避暑的行宮,剛是走進其中,便有一股涼意襲來。
林瑾尚未來得及休息,便見半夏一臉着急的朝着自己使眼色。
順着半夏的目光看去,只見蕭月正攬着蕭太后的手,口中正說着些什麼,兩人看上去十分親近。
不過,在瞧見這一處宮殿時,林瑾險些冷笑出聲。
她好歹也是個攝政王妃,可給她安排的宮殿竟然是這樣一處破舊偏僻的,這其中是誰的手筆不言而喻。
“小姐,蕭側妃果然是賊心不死!”半夏氣得跺了跺腳。
林瑾卻並未將這件事放在眼裏,她輕笑一聲,邁着輕快的步伐走了進去。
偏僻些也並非沒有好處,最起碼沒有什麼人來打擾,更有利於她研製毒藥。
誰料林瑾剛是走進殿內,卻瞧見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參見王爺。”
林瑾迅速收斂了自己面上的神情,朝着楚連煦行了一禮。
很快,腳步聲在她身側停下,楚連煦身上冰冷的氣息提醒着她兩人靠得有多近。
林瑾只覺得渾身戰慄,好在是楚連煦很快就離開了,只留下一羣在殿內佈置的宮人。
見狀,林瑾眼皮一跳道:“王爺這是要幹什麼?”
成風帶着一隊人佈置,聞言笑了笑,恭敬道:“王爺不願跟您分開,特意讓屬下帶人佈置宮殿,務必要讓王妃您住得舒坦。”
不同於那些面露豔羨的宮人們,林瑾的心中咯噔一聲。
這一切都不對勁,從楚連煦故意跟自己共乘一輛馬車時,就有古怪了,他表現得這樣在意自己,究竟想要做什麼?
……
慈寧殿內,蕭太后冷冷的睨了眼蕭月,沉聲道:“哀家都依你所言,將林瑾安排去了距離攝政王最遠的宮殿,你怎麼還不滿意?”
“姨母!”蕭月拽着蕭太后的手,撒嬌似的晃了晃,“您剛是將她安排去了那處宮殿,王爺就跟着去了!這一定是林瑾從中作梗,你可千萬要給我做主啊!”
蕭月本以爲自己這一番哀求後,蕭太后一定會同意。
不曾想蕭太后卻搖了搖頭,沉聲道:“此人還不能動。”
一聽這話,蕭月的臉色白了一瞬:“難道姨母也站在她那邊?”
“哀家自有盤算。”蕭太后抽出手,臉色冷凝道,“還是說,你要忤逆哀家的旨意?”
蕭太后淡淡的一眼,足以讓蕭月渾身顫慄。
她飛快的低下頭去,不敢輕易反駁蕭太后。
見狀,蕭太后無奈嘆息了一聲:“月兒,你何必跟一個將死之人置氣?那些該是你的東西,總不會被人奪走。”
蕭月聞言,心中暗自翻了個白眼。
她知道自己身爲女兒身,並不如家中弟兄那樣得太后重視,正是因爲如此,她纔會被嫁給楚連煦。
好在是她心悅楚連煦,並未因此傷心,但蕭太后等人卻爲了一個不知是什麼的東西讓她一再忍讓,還不能輕易對林瑾動手,眼睜睜的看着林瑾霸佔了本該屬於她的王妃之位。
因此,無論蕭太后如何告誡,她那早已謀劃好的計劃,都不會改變。
不過,在蕭太后的面前,她到底沒有顯露出來,而是乖順的點了點頭,好像是將蕭太后的話放在了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