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答應幫錦王,如果錦王成功了,就可以以此作爲籌碼,請求他放過楊家,屆時即便楊家被逐出官場,至少能留下性命。”
“相反,若是朕除掉了錦王這個叛賊,你則可以用剛剛的這套說辭,把責任全部推到你自己身上,從而保證楊家不被牽連。誠然,這個法子並不能確保楊家的地位如以往般穩固,但藉此讓逼迫你入宮的父親喫點苦頭,你或許也是樂見其成吧?”
“歸根究底,你是在用你自己,換取楊家的平安,以致於無論未來局勢如何發展,楊家都能全身而退。你對你父親的怨怪也許一直都是存在着的,但這點怨怪,卻全然比不上他們的平安重要。”
風簫寒三言兩語,直接將裕妃的心思挑破,這一瞬間,裕妃的心情極其複雜。
她嘆了口氣,像是想說點什麼,卻終究沒能開口。
謝語凝見狀就知道風簫寒基本猜對了,心底也十分感嘆,但同時,又莫名生出了點兒不舒服。
就這麼瞭解裕妃嗎?如此輕易,就能猜到裕妃所思所想?
然而,這點微妙的不舒服纔剛剛冒頭,謝語凝還來不及壓回去,就被風簫寒發現了。
他捏捏謝語凝的手,湊到她耳邊小聲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
風簫寒笑了笑,卻依舊“固執”道:“很多事情都已經查到了端倪,早已經有跡可循,再結合起裕妃的基本性格及行事作風進行合理推斷,不難得出結論。”
簡言之,他和裕妃沒什麼超出朋友的情誼,所做的一切推斷都是有依據的,並非單純的因爲了解而憑空猜到了事情真相。
這樣一番解釋,讓謝語凝更加不好意思了,但剛剛生出的那點酸氣,也立刻被按了回去,再不見蹤影。
確定謝語凝被安撫好了,風簫寒這才繼續處理裕妃的事:“如何,你還需要辯解嗎?”
“……不必了。”裕妃沉默良久,苦笑道,“皇上洞察人心之術高明,臣妾沒有任何可以辯解之處。”
她嘆了一聲,慢慢跪下了來:“臣妾有罪,爲了一己之私背叛皇上,皇上要如何處置,臣妾都認。”
她不是不信風簫寒,也不是不把風簫寒和謝語凝視作朋友,只是在錦王信誓旦旦透露了一些消息之後,她還是猶豫了、遲疑了。
朋友之誼固然珍貴,可終究比不過家人性命。
正如風簫寒所言,她對自己的父親頗有怨怪,可即便如此,她也沒法看着楊家出事。
她不過一介女流,阻止不了錦王,也想不到更好的解決辦法,唯一能做的,也不過是儘量權衡,用自己的方式來保全楊家無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