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什麼好辯解的,既然被拆穿了,風簫寒要如何罰她,她都認。
只是……
她重重地叩了一個頭:“皇上明鑑,這一切都是我一人所爲,楊家無一人知曉,還請皇上……莫要怪罪他們。”
風簫寒神色平靜地看着伏跪在地的裕妃,良久,才緩緩啓脣:“傳朕旨意,裕妃夥同錦王,意圖謀反,即日起廢除妃位,打入冷宮,無朕旨意不得踏出一步。”
他的追責到此爲止,並未提及楊家,已然是不處理的意思。.七
裕妃一頓,旋即重重磕了幾個頭:“謝皇上恩典!”
風簫寒沒再說什麼,輕嘆一聲,便牽住謝語凝的手帶她離開了。
裕妃慢慢從地上爬起來,怔怔看着兩人走遠的背影,不知不覺間,眼角卻是滑落了一抹淡淡的淚痕。
悔恨嗎?或許吧。
只是事情已經發生,鬼迷心竅也好,一時衝動也罷,後果已經釀成,便是後悔,也已經來不及了。
裕妃被廢的消息及理由一經傳出,便在小範圍內引起了動盪,而最爲驚駭的莫過於楊家。
第二天一早,裕妃的父親便於宮門長跪,直接遞交了致仕的摺子。
女兒謀反,他這個做父親的,又有何顏面繼續在朝爲官?況且,風簫寒沒處置楊家是看在舊日的情分上,並不代表對裕妃做下的事情毫無芥蒂。
先前楊家還一頭霧水,以爲是楊晟做了什麼惹怒風簫寒的事,直到現在才知道,早在那個時候,風簫寒就已經發現了裕妃的異常。
單就這一點,便足夠說明風簫寒的態度,風簫寒不想動楊家,卻也不會再給予信任,更不會如以往般重用。
如此被動,便是留下,也遲早會被排除於權利中心,還平白遭人忌諱,與其如此,倒不如干脆離開,至少,還能全了那份所剩無幾的情義。
楊大人想的很透徹,辭官的心也很堅決,風簫寒原本不想鬧到這一步,奈何實在拗不過他,最後還是準了他的奏請。
不過,到底是跟了他多年的老臣,忠心不移,風簫寒依舊給足了臉面,在楊晟一家離京當日,還親自微服出宮送別。
楊晟年過半百,愣是當場跪地痛哭,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訴說了半天的愧意,才顫顫巍巍被楊家人扶上馬車。
楊晟原本也打算跟着父親辭官離開,只是最後被風簫寒勸住,禁衛統領一職他自知是沒資格再留任,故而自請調離,去邊軍營做了一名小將。
雖然職位低了幾級,可好歹還有掙取軍功的機會,只要以後表現良好,不是沒有重獲風簫寒信任的可能。
於楊家和楊晟而言,這都算是一個希望,只要他們足夠心誠,便有機會拋卻前嫌,從頭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