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瑤花的身體如貓般躍起向前,越過了窗口,撲到那名護衛身上!
那護衛被霍瑤花左手掩着口鼻,整個人向後倒,一時無法發聲呼叫。
霍瑤花騎在他胸前,右手裏反握的狩獵小刀,刃鋒已抵在對方頸項!
那護衛驚慌下只懂雙手抓着霍瑤花的右臂衣袖,試圖阻止她的動作。
霍瑤花目中閃出壓抑已久的殺意。
她右臂向外猛揮。衣袖在拉扯下及肩撕裂,露出她刺滿了黑蓮教咒文的手臂。一抹驚心的鮮紅塗在窗外土地上。
霍瑤花臉上沾染點點血花。但她未有因爲殺了一人而停滯,馬上從屍身上跳起來。
只因房間另一邊,仍有兩個監視者。
而霍瑤花對他們藏身的方位,瞭如指掌。
她光着一邊臂胳,提着沾血小刀,重又躍入窗戶回到房間裏,身子伏低以免被另兩個監視護衛透過對面窗看見她,如野獸般在房內爬行,直至到了那邊的窗下,又再猛地跳出!
那兩個監視的護衛還沒有看清發生什麼,一時未斷定要怎麼做,突然看見霍瑤花從這邊的窗口躍出來,都喫驚得呆住了,待見到她手上拿着沾血的小刀,二人的反應自疋馬上拔出腰刀,準備制服她。
他們都是進了寧王府後纔跟隨巫紀洪,從來不知道霍瑤花這個女人是何底細見她手上不知如何多了一柄刀,他們心裏只想到自己監視失職,第一個反應就是制服霍瑤花及把小刀奪下,那樣纔可逃過責罰一想到那個可怕的巫將軍,他們就只想私下將這事解決。
當先一人怕殺傷了霍瑤花,將腰刀反轉爲刀背向外,準備一擊把她打昏。
可是當看見霍瑤花向自己衝前了兩步時,他就知道錯了。
怎麼這般快
霍瑤花兩年沒有鍛鍊,身心確是遲鈍發鏽了,否則剛纔殺那第一人時,一躍出窗就能快刀得手,何需要壓制纏鬥才下刀?如今嚐到久違的鮮血,她的刀客本能卻已完全覺醒。
那名護衛來不及呼吸求援,只能拼命將刀揮起擊向衝來的狼女!
霍瑤花在最後一刻準確地低身一閃,那腰刀掠過她頭頂一寸,她的右臂緊接成鉤狀向前揮出,短刀弧線從旁襲來,狠狠刺進那護衛的頸側,正是她久未使過的楚狼派刀招“牙勾刺”!
那護衛頸項帶着小刀倒下同時,霍瑤花早已取去他脫手的腰刀,轉身準備再對付第三名監視者。
那第三人見同伴瞬間既被擊斃,驚恐不已,原有的戰意全消,回身就向外逃跑,更要大聲呼救!
可是就在他的叫聲將要驚動將軍所其他人時,那聲道氣息卻在喉頭呼不出去。
只因在他吐氣前的剎那,一顆帶着尖角的鐵彈命中他後腦,深陷入骨頭之中!而下一刻,霍瑤花的刀已從後穿透他肺腑。
霍瑤花伸腿將那屍體蹬下,揮一揮腰刀上的鮮血,看看地上屍體,心裏有說不出的痛快。
霍瑤花這才緩緩回身,去看那兩個從庭院角落走出來的身影。
當她看見邢獵的臉從陰影裏浮現時,一股無比複雜而激動的情懷涌上她心胸,教她哽咽。她忍住眼淚,因爲她不想視線變得模糊,沒法看清這個朝夕懷想的男人。
看着霍瑤花時,那表情就如上次他們在“黑蓮寺”分別時無異,一樣的那副爽朗笑容。
但霍瑤花並沒有忘記:那一夜,他曾經幾乎一刀殺了她。她也一樣。
這時刻,她不知要如何面對邢獵。
有很多話要說。但又半句也說不出口。
當看見邢獵身後的川島玲蘭後,霍瑤花才清醒過來,也想起自己的地位。
川島玲蘭再見霍瑤花,眼睛同樣頓時溼潤。
她真的沒事!太好了……
她與邢獵憑着餘四平的情報找到這裏來,卻遠遠看見有人監視守衛。他們一來不能完全確定房裏的是否霍瑤花,二來未知監視者藏着多少人。幸而邢獵早就準備一件可遙遠通知霍瑤花“我們來了”的信物:就是那仿製的狩獵小刀。他把小刀從紅布中取出,投擲進霍瑤花的房間窗戶裏。
霍瑤花要是看過我們的紙條,相信我們有一天會來救她,那她必定每天都時刻準備逃走。包括確定監視她的人每天在哪裏……
邢獵就賭在這一點上。結果成功了。
此刻他見霍瑤花和川島玲蘭都神情激動,輕聲冷靜向她們說:“什麼都留待出去之後再說吧。”同時他開始脫下自己身上的外袍。
川島玲蘭聽了也回過神來,把自己外面的長袍褪下,又從腰袋中掏出先前脫下的頭巾和麪巾。
兩人都多穿着一層獞人的衣服,目的是帶來給霍瑤花也裝扮成狼兵,三人再一起原路回頭,混入狼兵的大隊以安然脫身。
當然,一切都得儘快進行。這裏消失了三個人,不知再過多久就會開始驚動王府。
霍瑤花雖不知道他們有何計策,但這時已完全信任他倆,將這些古怪的異族衣衫迅速穿上。川島玲蘭也上前幫助她。穿着這裝扮時,兩人都同時回想起當年與習小巖三人一起僞裝成客商的旅程,不禁懷念起來。
“你知道……”霍瑤花一邊戴着頭巾一邊悄聲問:“他還在活着嗎?”
川島玲蘭一聽就知道霍瑤花問的是習小巖。她還記得在巫丹山與習小巖分手時,霍瑤花向他說話的不捨神情。
“我沒聽說過……”川島玲蘭在她身後整理着腰帶。“我想,他不是那麼容易死掉的男人吧?”
霍瑤花默然。這句話,適合用在巫丹派每個高手身上。可是他們還是死了……
另一邊邢獵則把三具屍體都收藏進房屋裏,再用沙土掩去地上的血跡。當他處理第二個死人時,將那柄插在屍身上的狩獵小刀拔出,用死屍的衣服抹淨了血,然後向霍瑤花亮一亮那刀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