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女刀客的武藝遠勝這些王府護衛,交手短短時刻就:各自殺傷了兩、三個敵人,其中一個在川島玲蘭一記“燕飛”猛刀下,拿刀的半截斷臂飛上半空,令衆人心頭震撼!
但是護衛裏大半的人都是服了“昭靈丹”的巫紀洪部下,在藥力驅策下無畏無懼,仍然奮勇上前追擊。
川島玲蘭和霍瑤花雖在接戰下似乎得利,但對方人數衆多,時間拖得一久,情況隨時逆轉。邢獵知道自己要儘快解決敵人的頭領。
但是急不得。看看衛東琉這個架式,邢獵就知道此人劍技不是普通級數。他隱隱覺得有些眼熟,心裏在逐一回憶和比對以前見過的巫丹雙劍好手……
矢志向巫丹復仇的邢獵,當年“狩獵”外出落單的巫丹武俠,總是經過大量跟蹤觀察,確定自己有一定的把握方纔出手,從而能夠活着累積對付巫丹派的經驗。亦因爲這段日子,他養成了對巫丹敵人過目不忘的記憶習慣。
邢獵想起來了。是在青冥山。他從山中遠處偷看巫丹挑戰青冥派的過程裏,見過這名劍客。外貌和兵刃雖然都已大不相同,但那架式的味道仍然一樣。
但是邢獵記得,當時看見的“兵鴉道”四川遠征戰士衛東琉,雖然也是巫丹派的精英好手,卻並沒有像今日如此凌厲的氣勢要是有這樣的造詣,在成都跟隨江雲瀾夜襲而來的“兵鴉道”刺客,必然有他一份。
一定是巫丹山的保衛戰,令他改變了……
武俠經歷過艱險的生死戰鬥,短短時日裏產生了全新的領悟和蛻變,實力突然暴增,並不是什麼神話。邢獵對此非常清楚,因爲他自己也走過這樣的道路。
邢獵面對衛東琉這架式,只覺不容易出手尤其他此刻缺少了得意的兵刃。
還以爲引開了兩個巫丹頂尖高手,今夜不會再有什麼棘手人物……
同時衛東琉對着邢獵也是一樣的慎重:邢獵的架式看來輕率隨便,那短小獵刀似乎也絕難與他雙劍對抗,但衛東琉仍是未敢隨便搶攻,總覺眼前這對手好像會變出些什麼奇想天外的招式先前那“浪花斬鐵勢”,已經在衛東琉心裏播下了疑慮的種子。
此人若在巫丹派,是足可挑戰副掌門之位的有力“殿備”!
然而衛東琉知道時間在自己的一方。另外那兩名女敵人面對四十多人,不可能撐得太久,這傢伙必然很心急想助戰……因此衛東琉雖服了“昭靈丹”後血氣沸騰,躍躍欲試,但還是忍耐着。
衛東琉那身妖邪氣息,自然從身上散發顯露,一雙奇特眼瞳牢牢盯着邢獵。邢獵不自禁去看,發覺那黑、紅雙眼有一種難以形容的吸引力。
邢獵只覺自己眼角餘光所見,地上那些虎豹猛獸雕像的影子好像都變長了;雕像似乎微微動了起來……
衛東琉那邪氣眼神,竟能牽引邢獵的心,產生輕微幻象!
二人膠着對峙,但靈魂卻已在交鋒。
就在這時,川島玲蘭又揮刀砍中另一名敵人胸膛,那刀勁餘勢把屍身撞飛,碰在一個同僚身上。
那被撞的王府護衛倒地向後翻滾一圏,跪定時卻發現自己正好就到了邢獵右後側只有六、七尺的距離,又見邢獵凝神對着衛東琉,似乎未有發覺。
那護衛受“昭靈丹”影響,心裏殺意滿溢,這時見有機可乘,也忘了剛纔衛東琉的命令,悄然潛近一步,單刀拉弓欲斬邢獵!
可是邢獵其實不必看。那護衛才一踏進他的警戒範圍,已牽動他的反應,那護衛舉刀還未及出擊,邢獵左足一蹬地,身體向右橫飛一步,獵刀反手揮擊,將對方咽喉斬開!
邢獵一分神截擊那護衛的同時,衛東琉乘這難得之機發動。
他上身保持着雙劍尖鋒居中的架式,雙腿以極急密的步伐向着邢獵進迫。衛東琉這姿態可謂極之詭異,明明是在向前猛衝,但腰帶以上的半身卻像紋絲不動,好像上下兩半身軀互無關連。
但看在邢獵的眼裏,卻是很危險的景象:此人身體協調能力非同凡人,纔可能做出這般看似不協調的姿勢,卻又能衝得這麼快!
邢獵出了剛纔一刀後,極力以最短時間恢復體勢,同時眼睛密切注視衛東琉飛快接近的身姿,腦袋不斷運轉着估計對方的意圖。
衛東琉所使的,正是他在南京暗夜試劍裏練成的戰法:直衝向敵人而不露任何出擊意圖,直至對方感覺已達危險距離,逼不得已出招自保時,他即馬上應招反擊,其時對手已沒有再次應變的空間。
至今仍未有一人能夠從這個戰法生還。
二人距離僅餘六尺。已到達可出手命中的距離。衛東琉那雙劍的尖鋒,朝着邢獵胸口產生極大的壓力。
邢獵還是沒有出招迎擊。
五尺半。衛東琉的手臂若伸長,劍尖已可觸及邢獵心胸。
但邢獵仍未動。
衛東琉從未遇過這情況過去每一次,敵人早已在緊張和恐懼中被迫反應。
但邢獵保持着獵刀舉在肩頭高度的態勢,一動不動。
衛東琉的心有點動搖了。
五尺。四尺半
這是衛東琉雙劍最有效攻擊距離的極限。再衝近些就要錯過了。
其時邢獵較短的獵刀,就能把原來的不利形勢扯平。
原來他計算到這個地步!
形勢在瞬間逆轉。被迫出招的變成衛東琉。
他低嘶吐氣,左手的狹長古劍一動,以尖鋒向邢獵上路面門閃一閃,但實際殺招卻在另一柄劍他左足蹬地,右腳斜向跨出“巫丹行劍”的蛇步,右手那柄蛇形劍橫斬向邢獵左肋空虛處!
眼看那蛇形劍迅猛斬入此空隙,邢獵已無任何方法或兵器抵抗,怎料劍鋒擊至半途,平空竟碰到一物擋格,爆發出響亮的金鐵交鳴聲。
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