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常大玉便成爲金波門的下一任門主。只是她先前與常大器打鬥,後來又被那巨魚襲擊,受傷不輕,林皆醉與李三娘二人便在金波門暫做停留,同時也等候水寨中後續來人。
林皆醉又對李三娘道:“你手下原有兩個侍女,不若派一個過來,常大玉身邊,似是沒什麼心腹。”
李三娘一想有理,她那兩個侍女水底功夫亦是十分出衆,常大玉是個女子,又受了傷,是需要這幺一個人在身邊,笑道:“我這就飛鴿傳書叫她過來。”又好奇道:“小總管,你是先前就知道有常大玉有這幺一個人?”先前別說冷延懷疑常大玉已識得林皆醉,就連李三娘都有些疑惑。
林皆醉道:“我確實知道她,先前也與你說過。”
李三娘想問的可不是這個,“所以小總管一早就屬意她做門主?”
林皆醉搖了搖頭,“不是。是因爲她認出了我。”
當時在場那許多人注意的只有李三娘,只有常大玉根據兩人前來情形,猜測出林皆醉身份,而又能立時下決斷求援。有這份細密心思和決斷,便有了角逐門主的資本。
李三娘也想明白了這點,笑道:“還真是。”
既看中了這個人,之後便要看他的實力如何,若無實力,就給他這樣的位置,早晚也坐不穩,好在,常大玉通過了這場考驗。
李三娘又笑道:“常大玉的位置,是小總管幫她拿到的,日後幫咱們做事不必多說。有些人在這等情形下,更樂意用常大北那樣人做事,反正那是個白癡,當個傀儡也好用。”常大北堂堂七尺,但在李三娘眼裏,這樣人和白癡還真沒什麼區別。
林皆醉沉默片刻,最終開口道:“總要給她一個機會。”聲音低低,幾近於無。
他們在金波門裏停留了五日,一切料理得當之後,便即離開。
但林皆醉走的路卻不是歸程,李三娘詫異,問道:“小總管,咱們去哪兒?”
林皆醉答道:“雲海風。”
李三娘倒也聽說過這裏,詫異道:“咱們去幹什麼?”
林皆醉答道:“參加品劍大會。”
李三娘忙問:“什麼品劍大會?看什麼劍?”
林皆醉便簡要地將此事說了一番,李三娘不由道:“原來那一晚的人竟是無憂門的?哎呀!”她本想說:“你也不先告訴我!”想到面前這人好歹是自己上司,話說了一半又咽了下去,好生辛苦。
林皆醉道:“到品劍大會上,自可見到無憂門中人。”
李三娘一想也是,又醒悟到自己方纔想說的話被小總管看了出來,不由有些訕訕的,又道:“不知道那位天子劍還在不在世。”
林皆醉道:“若天子劍在世,無憂門當不會有此舉動。”
雲海風離金波門並不很遠,兩人在前一晚來到了附近的一個小鎮,這裏原只有一間客棧,也不甚大,早已被擠得滿滿。李三娘便道:“小總管,咱們還是去別的地方看看罷!”一句話沒說完,卻見林皆醉疾步朝旁邊一張桌子處走去,隨即行禮道:“二姐。”
李三娘也知林皆醉有一位義姐,乃是西南玉龍關的門主,出門之前她還和池微等人談論過,現下見了真人,自然要看個究竟,她仔細端詳,見面前的女子比林皆醉略大幾歲,相貌生得極美,舉止揮灑大氣,心中便想:果然是堪爲一派之主的人物。
泊空青請二人坐下,林皆醉道:“二姐一向可好?”
泊空青微微苦笑,“不大好。我追尋了良久,尚沒有得到褚辰砂的下落。最近聽說此處有個品劍大會,褚辰砂素日亦好寶劍名馬這些物事,便過來碰碰運氣。”又嘆道:“我畢竟是玉龍關掌門,若這一次再不能尋到褚辰砂,我需得先回西南,整頓門中內務。”
林皆醉也知道關龍骨去世之後,玉龍關內的情形必定要混亂一陣,爲尋找褚辰砂的下落,泊空青已然離開良久,再不回去委實不妥,便道:“龍文古劍是江湖名劍,說不定褚辰砂便會出現在此,也未可知。”
話雖這樣說,但二人都知道,這實是一個頗爲渺茫的希望,江湖中人憎恨褚辰砂的不在少數,他又斷了一臂,如何會輕易出現在這等場合?
泊空青笑了一笑,道:“借你吉言。”又問:“這位姑娘怎樣稱呼?”
林皆醉道:“此爲下屬李三娘,先前我們去金波門辦事,歸來時聽得雲海風有一場品劍大會,便過來看看。”
泊空青凝視着他,“你還在爲長生堡辦事?”
發生在小總管身上的事情,泊空青皆是知曉,且她自己就是一派之主,自然清楚其中門道,她料得林皆醉再難回長生堡,果然林皆醉沉默片刻後道:“我帶了一部分人,去往天罡水寨。”
泊空青一聽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不由嘆道:“自立不易,你日後若有事,便去玉龍關尋我。”
林皆醉道:“自相識以來,二姐已助我良多。”說完這句話,他不由便想到在西南遭遇的許多事情,又有後來在如意盟中泊空青對其援手,自己卻並沒有什麼可以回報的地方。而明日品劍大會結束之後,不管能不能找到褚辰砂,泊空青都要回西南去了,之後二人只怕相見不易。想到這裏,他轉過身去,再度坐正之時,手中已多了一個十分精細的銀筒。
泊空青略有些好奇,“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