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寒劍江湖 >第903章 俠客隱(125)
    文之隱擡頭一瞥,見了徐寧,復又趴回地上痛哭,道:“我……我不知道!”

    徐寧心中一驚,罵道:“你連她都可以搞丟,真不知你來這裏作甚!”

    文之隱一聽之下,更是心如刀割,全然止不住眼淚奔騰。

    小綪道:“算了罷,徐姊姊,他自己也很難過啊!”卻原來徐寧待在室中,將楊少恆傷口逐一包紮完畢之後,等了好一會兒不見一人迴轉,心裏擔憂,想喚醒楊少恆商議,無奈卻總叫他不醒,只得背了他出來找尋。找了一陣,只聽小綪聲音狂叫“姊姊”,忙去與她會合,這才知她功夫不及,全然追趕不上,只好再和她一同四處尋找文龍二人,終於見着了文之隱。

    徐寧哼了一聲道:“小子,你到底還要哭多久,你哭一哭她就會從地裏冒出來麼?要救人就快來,我可不等你了。”說着拉了小綪的手,便要離開,文之隱一驚,忙道:“等等我!”這才終於收拾情緒站起,一瞥眼間,赫然見了徐寧身上負着一人,奇道:“徐姑娘,你負着的人是誰?”

    徐寧怒道:“你表哥!他給你木門打中,現在搞得半死不活了!”

    文之隱一驚,道:“大師?”

    徐寧轉念一想,知他武功高強,道:“是了,就是你大師,你還不快點想法治他。”說着便將楊少恆放躺地上。

    文之隱乍見楊少恆雙目緊閉、兩脣發白,身上處處傷口,背後不覺出了一身冷汗,道:“不……不是罷,這……這都是我害的?”

    徐寧喝道:“你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頭水牛,還不快治!”

    文之隱一聽,隨即明她之意,心下只是萬分歉咎,但他本來不知內傷如何治法,只有先從楊少恆掌中運些內力過去。

    運了半炷香時分,楊少恆終於緩緩睜開眼睛,徐寧大喜,文之隱運功卻是不停,忽聽“唔”的一聲,楊少恆又是一口鮮血噴出,低聲道:“夠了,之隱,別再運了。”

    文之隱見他面如白紙,大是擔憂,道:“大師,對不起,是我誤傷了你。”

    楊少恆道:“不礙事。”自盤膝坐地運功,運過一個周天,又嘔了一口瘀血出來,微笑道:“應該是沒事了。”

    文之隱心中難安,道:“大師,你那時站在木門之後?”

    楊少恆道:“沒有的事,我稍早跟一堆敵人鬥過,本來就受了內傷,還多虧有你助我運功。”一瞥眼間,突見若雨不在身旁,一驚非同小可,忙道:“若雨呢?”

    文之隱一聽,險險又要落淚,急忙撇過頭去。

    徐寧嘆道:“天曉得,你姪女出門追了這小子,這小子竟也不知她到了何處。”

    楊少恆大是憂急,道:“事不宜遲,咱們這就快尋。”

    鐵槍一撐,掙扎着想要站起,卻是全身痠軟無力,文之隱忙道:“大師,對不起,讓我負你罷。”

    楊少恆微笑道:“麻煩了。”

    於是文之隱負了楊少恆,徐寧和小綪跟隨在旁,四人又在宮中四處找尋若雨,楊少恆見文之隱似已不像稍早那般急躁,心中微微一喜,暗想:“經此一事,之隱總算成長許多。”卻哪裏想到文之隱實是擔心若雨根本不欲見到自己,是以無意全力找尋。

    事實上,文之隱所聽那段若雨移情別戀的言語,從頭至尾都是祁夏清狡計安排。他在這三月之間,曾意外遇着一名與若雨口音極爲肖似的女子,心念一動,便命馮牛將此女擒來,養在宮中,以待他日之用。後來見若雨矢志不渝,又一意保全文之隱性命,心中邪念即生,有意設計讓文之隱相信若雨已而愛上自己,好讓他端地是生不如死,既報大仇,卻也不違誓約,於是先至光州對他說了那一番移花接木的言語,待又見他闖入宮來,知道自己隻字詞組無用,便以年年長生錠威逼此女仿照若雨聲口,依照自己的意思說話。他素來善揣人性,只將若雨本來愛戀文之隱卻無奈於變心的情緒揣摩的惟妙惟肖,而文之隱先是迷路許久,那時又給他激起滿腔怒火,加之思念過切,竟也沒能分辨出那女子與若雨語音的些微差異,對之深信不疑。祁夏清見計劃得售,心中大是得意,卻仍絲毫不敢放鬆,只是安排十數眼線盯住文之隱蹤跡。後聽屬下稟報二人竟然相會,連忙趕至,在二人終於要把話說開的那一剎那,點了若雨啞穴,又趕緊將她遠遠帶走。

    祁夏清捉了若雨,心中暗道:“幾日來我只顧算計那小鬼和要進宮救她之人,卻沒料到龍妹竟然在我背後弄鬼。”繞了數十岔路,終於轉進自己房間,點上若雨手足十餘處穴道之後,將她放在自己牀上,解了她啞穴,站在牀邊,背對着她,幽幽說道:“龍妹,我跟你的約定,你又放到哪裏去了?你怎麼能在背後跟那小子相會?”

    若雨那時一心專注文之隱身上,毫沒提防祁夏清從後掩至,竟莫名給他擒住,暗恨自己粗心大意,此時聽祁夏清與自己對話,卻想:“反正阿隱哥、楊叔叔他們已至宮中,我且按下情緒,騙他幾句,再想法逃出此處。”便道:“我可不是好好的留在你的足赤宮中麼?你可沒說我不能再見他一面。不過如果你不喜歡的話,那……那就當方纔那是最後一次罷……誰教我自己說過,我全部都依你呢?”

    祁夏清萬不料到若雨竟會這般說話,心頭大喜,笑道:“你全部依我?”

    若雨以退爲進,反而嘆了一口氣道:“我說過的話,那自然是不會反悔。”

    祁夏清心頭暗喜,壓低聲音笑道:“好極了,你既然要全部依我,我告訴你,這裏就是我的房間,你眼下所臥,正是我牀,我們此時此刻就作夫妻,我也答應你,我一輩子絕不傷害那姓文的一點性命的。”

    若雨一聽大驚,萬沒想到他竟會在此時獅子大開口,忙道:“我還沒十八歲呢!往後的日子長着,你又何必急於一時?況且此際我情……我師哥便在此處,他豈能與你干休?我家中另一名長輩一人獨挫你手下十五人之事,你也必有聽聞,你要是現下破我身子,只怕你今日是要樂極生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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