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寒劍江湖 >第925章 俠客隱(147)
    馮牛笑道:“大功告成了,走罷。”正要伸手點她穴道,忽聽長刀破風之聲疾朝自己背心而來,一人沉聲道:“且慢!”馮牛感覺刀風劈上自己後心,不自覺放下若雨,疾閃一步,取出雙斧在手,回頭喝道:“甚麼人?”卻見眼前黑影極高,比自己高出一個頭尚還有餘,不覺暗暗喫驚,只聽那黑影一字一字緩緩說道:“丐幫八袋弟子莫虔羲!”九個字說完,手上已攻了九招,馮牛一驚,心道:“丐幫?難道是爲了與顧大哥的仇怨?”

    若雨喜道:“莫叔叔!”但她喜不出片刻,廖陶二人又持兵刃朝她逼來,這二人所使兵刃倒是奇怪,是根手臂長度的細杆,前端吊了一個五指鋼爪,若雨反手要取旗應敵,才又想起旗子已給打飛數丈之遙,大驚之餘,正想使出輕功逃開,卻忽然一個矮小黑影手持旗子躍到她的身前,低聲笑道:“龍姑娘抱歉,沈暉救援來遲。”說着已將旗子反手遞給了她,自持短刀與陶猛的虎爪鬥在一起。

    若雨一喜,道:“謝謝沈叔叔!”接過旗子,勇氣一長,自與廖捷虎爪拆招。沈暉接過數招,見廖陶二人頗有靠攏之勢,便道:“龍姑娘,別讓這二人並在一起!”若雨道:“好!”

    青銅使見丐幫幫衆忽來幫手,大是奇怪,提了杜嚴後頸,便想搶前威嚇若雨等人投降,不料驀地一柄彎刀斜裏刺來劈他手腕,青銅使略擡杜嚴身子一擋,倏地一臂掩過,竟另有一人將杜嚴奪去。

    青銅使既驚且駭,卻見二名二十歲上下的化子站在身前,正是先前與沈暉一同被壑土幫擒下的二名五袋弟子,彭揚和鄧昭。鄧昭將杜嚴放回馬背,隨即搶前和彭揚合鬥青銅使,暗夜之中,諸人分作四對鬥得轟轟烈烈。

    四對之中,丐幫中人與敵相鬥都是旗鼓相當,惟若雨臨敵經驗不足,與廖捷這等江湖行家交手,數招交過已而落處下風,純悉仗着她的“日星隱耀旗招”從不曾爲敵得見,又因覽過雪華經內力略長,這才勉力支持下來。她自知硬碰硬相鬥自己絕無勝算,雖無暇注意莫沈等人贏面多大,但想他們必能比自己更快擊敗對手,索性使開輕功,一面趨退爭取時間,一面卻要逗得廖捷與其師弟相距更遙。

    然而廖捷手腳俱長,若雨竟是難以與其拉開距離,眼看就要遭他擒住,忽見道旁許多大樹,心念一動,便繞着大樹大兜圈子,跟廖捷玩起捉迷藏來。這等方法再不關乎武功高低或是輕功強弱,只是較量心理戰術,廖捷一連轉了二個圈子,都沾不上若雨的一點衣角,氣惱之餘,心道:“我跟一個小女娃子胡鬧,這成甚麼樣子?”大踏步奔回師弟身邊,決意先合二人之力收下沈暉,餘人自然手到擒來。

    若雨一見大驚,連忙發足追趕,但她失了先機,卻已不及阻截二人併力攻向沈暉,危急之間,不覺使出她自己所發明的第三十七計“臨機應變”,旗子脫手朝廖捷擲出,廖捷乍見一物橫空飛至,手上虎爪自然而然的回手揮擊。若雨瞧緊這一瞬間,雙足一點,搶下空中旗子,落地之時已到了沈暉身旁,與他並肩而鬥。

    沈暉笑道:“龍姑娘,好俊身手!”他明知激鬥中不宜分心,卻實在忍不住讚了若雨這句。若雨嫣然一笑,無暇置答。然而廖陶師兄弟雙爪合璧,其威力遠勝於單打獨鬥,若雨雖有沈暉援手,戰況卻遠比先前更爲緊張,但她自知一旦敗下陣來,己方便要全軍覆沒,只有咬牙硬守。沈暉亦突覺敵人變得極不好鬥,增強守勢之餘,分了部分心思照看若雨,已難再遞出凌厲攻擊。

    然而此時廖捷已而大致摸清若雨的武功來路,看她右手舉旗布向上一撩,雖識不得此乃“隔岸觀火”的上半招,手上虎爪卻急搶向她左脅,正巧料中了若雨旗杆揮擊的空隙,讓她再難迴轉擋隔。若雨大驚,沈暉忽地刀交左手,右掌卻朝她腰間猛力一推,想讓她脫離敵人攻擊範圍之內,但同一瞬間,陶猛的虎爪卻也狠狠襲向他的胸口,沈暉一心難以二用,眼見這一下不死也要重傷,忽地一粒鐵蓮子橫空飛來,“當”的一聲大響,先撞飛廖捷虎爪,其勢不衰,亦將陶猛虎爪撞出丈餘,瞬間解了二人之危。

    同時一個黑影縱至,將給沈暉推出,正自立足不穩的若雨給輕輕扶穩了。若雨喜道:“阿隱哥!”文之隱微微一笑,道:“抱歉,久等了。”說話之間,右手一把暗器揚出,登時擊中兵刃脫手、正自驚愕的廖陶二人數處穴道。

    文之隱道:“沈大哥,煩你相助莫大哥。”攜着若雨的手,將她一起拉起,一縱數丈,搶到青銅使之旁,喝道:“你害我大師性命垂危,我饒不了你!”向彭揚、鄧昭二人打個手勢,要他們暫且退開,瞬即右手一揚,繩索揮出,一記“月黑風高”,繩索圍繞青銅使團團旋轉,登時將他困在繩圈之內,青銅使心中一驚,疾取笛子揮打,卻反險險給他繩索捲入,文之隱嘴角一揚,手上潛運內力,猛力一拉,一推,將他牢牢捆住,拋上天際,又重重摔在地上。

    文之隱出了一口惡氣,長吁一口氣,一拱手,向彭鄧二人說道:“多謝二位大哥援手之德。”二人還了一禮,鄧昭道:“莫大哥和沈大哥纔是功臣。”文之隱微微一笑,回頭望向莫沈馮三人的激鬥,恰見莫虔羲長刀刀背擊上馮牛肩頭,沈暉接着持短刀架在他的頸裏,笑對他道:“怎麼樣?投不投降?”

    文之隱走了過去,道:“二位大哥,我跟他聊聊。”沈暉道:“好!”隨手點了馮牛曲池穴,要他再無力出手傷人。馮牛冷冷的道:“要殺便殺,何必多言?”文之隱笑道:“一刀殺卻,只怕還便宜了你。有膽就跟我過來。”馮牛臉色鐵青,跟了過去。

    文之隱突又停下腳步,向莫沈二人說道:“我……她的姊夫受人所制,請幾位大哥關照一下。”沈暉道:“沒問題!文兄弟儘管放心。”說着便走去解開了杜嚴穴道。文之隱微微一笑,又與若雨齊向前行。

    馮牛心中暗奇:“這小子明明給我重手點上數處人身大穴,如何這般快速就能行動自如?”行路之間,忽聽他又提聲說道:“梧桐兄弟,你可以出來了!”梧桐應道:“好!”從一棵樹後走出。

    馮牛見他正從祁夏清之母所在大車藏匿之處走出,心下更驚:“原來廖陶二兄擒住的是這名少年!也是我的疏失,他二人根本沒見過教主這名夫人,實不應派他們制服夫人。等等,既然連他都醒了,娘娘豈不是?”

    文之隱見他眼光飄往大車方向,笑道:“放心罷!那名女子不過給我點上幾處穴道罷了。看她的年紀形貌,只怕不是祁夏清的夫人,那麼她是甚麼身分?”馮牛聽得教主之母性命無憂,放下大半心來,哼道:“與你何干?”文之隱笑道:“你不說就算了,反正我也大概猜得出來。”馮牛道:“你帶我到這裏,到底要跟我說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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