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涼氣卡在了喉嚨，葉尊有顧不得留下句狠話，轉身就跑。
宗師之下第一人，面對真正的宗師，他不過就是個笑話！
葉尊有的身形都出現了殘影，比之所謂的奧運冠軍，不知道快出了多少倍。
即便是接近突破音障的速度，他也才跑出了不到一秒。
立在虛空中的秦嶽，身形毫無預兆的一閃。
沒人看到秦嶽是怎麼過去的，衆人就像是齊齊眼花了一下，再次看清楚的時候，秦嶽就突兀的出現在了葉尊有的前面，直直攔住了他的去路。
“你……葉家不會放過你的！噗……”
着急說了句狠話，葉尊有抓着手裏的劍鋒，直刺秦嶽。
一把軟劍，已經被葉尊有用的出神入化，這已經不是一把劍，而是一個活物一般的存在。
劍鋒就像是毒蛇的信子，只點秦嶽的喉嚨。
倘若是之前的秦嶽，絕對在這一招之下，死的不能再死了。
可惜，葉尊有面對的是一尊活着的宗師。
眼看那一劍就要得手，秦嶽都沒有絲毫的動作。
隨即，在衆人的眼皮子底下，那一劍，根本沒有任何預兆的，就被彈開了。
宗師的力量，被這片天地制衡，真氣雖然不能離開身體太遠，但護住周身卻是足夠的，甚至就是因爲這片天地他只的力道，宗師的真氣在身體周圍，那是無比的純粹。
別說區區一把劍，就算是大號的狙擊步槍，也難以對宗師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威脅。
不用出手，就能立於不敗之地，這就是宗師。
劍鋒被回彈過去，在葉尊有的左臉上，拉開一道猙獰的口子，血跡蔓延，葉尊有卻顧不得擦拭一把。
急急退開一段距離，葉尊有面目猙獰，發瘋一般的吼道：“秦嶽，殺了我，我爺爺不會放過你的。宗師出手，你難道要拼着被天地反噬嗎？當年的兇手你已經殺了他，我六叔付出了足夠的代價，咱們的恩怨就此勾銷吧？怎麼樣，你好好想想，我可以代表葉家保證……”
“你保證什麼？你保證，我秦家死去的人，還能活過來嗎？你保證，我的父母能在二十年前，逃脫被殺的命運嗎？葉尊有，在我們對峙開始，我就已經說清楚了，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不指望能說服你，我只問你，現在服不服！”
“服，我服了！求求你，不要殺我！”
在秦嶽的質問之下，葉尊有能夠感覺到，一股凜冽的殺意鎖定了他。
雖然宗師出手，會被天地的力量制衡反噬，但只要秦嶽的殺意足夠，他是完全可以出手的，只是這個代價比較沉重。
宗師們大多不會出手，這是約定俗成的鐵律。
即便是鐵律在前，加上不可逃避的代價，但葉尊有很清楚，這些都不能保住他的性命。
除了跪地求饒，指望秦嶽能心軟之外，再無任何辦法能夠讓他脫身。
跪在地上的葉尊有無比悽慘，好話夾雜着狠話，威脅，哀求，什麼手段都用上了，但這一切在實力的差距面前，都是那麼的蒼白。
“當年，我秦家的滿門上下，應該也有人這麼跪在你們面前，祈禱你們這幫劊子手能發發慈悲，突然心軟吧？呵呵……”咧嘴一聲哂笑，秦嶽隨即便收斂了笑容，臉色冰冷的搖頭道：“秦家太多的人手無寸鐵，他們甚至都不是武者。他們何罪之有？當年的賬，今天必須要還，天理循環，報應不爽。葉尊有，這就是我想對你說的。”
“你，不要……”
不是葉尊有放棄了，而是他永遠沒有機會再說了。
不論是狠話，還是哀求，現在已經沒有意義了。
軟劍，還是被葉尊有捏在手裏的。
就是他引以爲傲，屠戮無數無辜性命的劍鋒，要了他的命。
不見秦嶽如何動手，明明是葉尊有的劍，卻成了秦嶽的武器。
葉尊有握着劍的手無法阻止，乍看，就像是葉尊有引咎自殺。
那人頭像是皮球一樣，驟然脫離了脖頸落地。
咕嚕嚕滾了兩圈，葉尊有的面目朝着秦嶽，他死不瞑目！
無頭的身子跪在地上，這才無比不甘的倒下。
一地的血跡蔓延。
自此，宗師之下第一人在無存在，唯有已然蛻變成宗師的秦嶽，還在傲然站着。
人在空中站立，秦嶽的嘴角，也是溢出一絲鮮血。
擡手擦去嘴上的血跡，秦嶽一個不穩，差點栽倒。
對葉尊有下了殺手，秦嶽同樣是第一次嚐到了反噬的滋味。
天地的力量，像是一把無形的重錘，直擊秦嶽的心口。
僅僅這一下，秦嶽就是受了輕微的內傷。
這還是對宗師之下的人出手，秦嶽並未動用多少真正的力量。
倘若是直接對宗師出手，毫無顧忌的大戰，很可能，最後不是宗師之間分出高下勝負，而是兩人都在天地的反噬之下，同歸於盡！
宗師，看似風聲無兩，實則處處掣肘，這就是世間最強的力量。
“嶽哥，你沒事吧？”
董陽出手最快，及時扶住了搖搖欲墜的秦嶽。
董湘跟着衆人，也是一起圍了過來。
秦嶽微微擺手，忍着傷勢，將那一口到了嘴邊的血跡嚥下去，這才臉色稍微好看了幾分。
被董陽攙扶着，秦嶽強作鎮定，微微一笑道：“無妨，只是被稍微反噬了一下。什麼宗師啊，怪不得，葉尊有致死也不肯突破這一層窗戶紙。宗師，呵呵，不過是這一片天地的囚徒而已。”
董湘和董陽面目呆滯，兩人雖然無比相信秦嶽，但還是有些遲疑這句話的真實性。
也只有常在宗師身邊的陸家兩人，能夠真正理解秦嶽現在的處境。
“爲了二十多年的舊賬，你這麼做，真的值得嗎？”陸振華瞄了秦嶽一眼，臉上都是控制不住的惋惜。
幾乎所有的武者，他們中但凡是有宗師資格人，都不會盲目的突破，甚至有些極端的存在，眼看壓制不住境界，他們甚至不惜自費一些武功，也要擋住前進的步伐，唯有壽數到了，山窮水盡之時，他們纔會下定決心，走這最後一步，靠着宗師的境界，苟延殘喘，再多活個一百來年。
不用陸振華多說，秦嶽自己也已經感受到了宗師的所謂副作用。
別說秦嶽剛纔動用了實力，即便現在秦嶽什麼都不做，這天地中，也像是有一隻巨手，在將秦嶽死死的攥在手心裏。
明明在之前境界，隨便調養就能養好的輕傷，現在卻是沒有一絲轉好的跡象，反而是在天地之力的撕裂下，一絲絲的惡化。
即便是宗師遍佈周身的護體真氣，也不能全然隔絕住天地的力量。
殺掉葉尊有報仇，秦嶽付出的代價，一樣是有些沉重的，他估計，起碼要用三五年的時間休養，這傷勢才能全然好轉，不留隱患，前提還是秦嶽在這期間，不能再動用任何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