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的擔子落下,現在的秦嶽,終於可以不顧一切的,做回自己了。
雖然傷得不輕,雖然代價沉重,但這一切在秦嶽看來,毫無疑問,都是值得的。
“明明是嶽哥更進一步,成了宗師。別的不說,有嶽哥在,再和嫂子生個大胖小子,不用幾年,咱們諸夏就會多出一個恐怖的秦嶽,這不是好事嗎,你們怎麼都不高興啊?”董陽說話間,看着陸家兩人,他是真的不解,不知道這一切表面的好處背後的代價是什麼。
董湘也只是知道一絲絲的皮毛而已,他同樣疑惑的看着自己的老丈人,想要得到答案。
本來關於宗師的一切,都是祕密,但現在左右都是自己人,陸振華嘆了口氣,索性將一切說了出來。
“宗師這一片天地最強的力量,這點你們都知道了。可是,你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天地自有它的規則,它不會允許這世間出現可能破壞規則的力量。宗師無時無刻,都在被這片天地排斥,就像是在深海里,承受着沉重的水壓一樣,宗師每時每刻,都在坐牢。與其說,他們是這世上最強的戰力,不如說,他們實際上是這片天地中,最慘淡的囚徒,即便是真正在牢裏服刑的人,都沒有宗師受到的哪怕一半折磨。坐牢還能夠減刑,還有期滿釋放的一天,但宗師們,卻是承受着非人的痛苦,直到他們死去,才能夠真正解脫。”
陸振華一下子說了很多。
董湘和董陽,這才臉色沉重,眼巴巴看着秦嶽,他們的眼神,也開始變得複雜起來,同情,這就是兩人最明顯的情緒,而不是對一個強者的羨慕,或是敬畏,甚至兩人都有些恐懼和牴觸,他們當然不怕秦嶽,怕的是這片天地中看不見,但卻實實在在存在的力量。
“行了,陸叔,至少我也是個宗師,哪有你說的那麼可憐,你們給我點面子好不好啊?這一個個的眼神,像是看難民一樣,我很沒面子的。”秦嶽假裝惱火的抱怨了兩句。
眼瞅着秦嶽的表情,董陽是禁不住的笑出聲來。
董湘心裏明白,卻是笑不出來。
恐怕,也只有秦嶽的心理素質,才能把一切苦難,說的如此輕描淡寫吧?
“那,我就恭喜嶽哥,成爲宗師!回頭,我們要大擺宴席,讓所有上流社會的人都知道,這片天地,多了一個主宰!”說起正事,董湘總算是有了一些底氣。#@$&
相對秦嶽承受的代價,這些讓天下人知道的耀武揚威,根本不算什麼。
秦嶽有資格,也有能力獲得他本該得到的殊榮,這也是董湘唯一想到的,能爲秦嶽所作的事情了。
陸振華聞言,也是笑着點頭道:“事已至此,慶賀一下,也是應該的。”
“慶賀什麼啊,我可不想一堆人看我的笑話。行了,不開玩笑了,葉家的事情還沒有都解決乾淨呢,咱們先辦正事吧?”秦嶽稍微緩了緩,這才壓制傷勢,站直了身子。
“那邊沒事,倒是你……”陸振華欲言又止,說的自是秦嶽身上的傷勢。%&(&
陸昊也是趕緊勸道:“嶽哥,你就放心好了,我爺爺他們都精着呢。宗師們就算有些仇怨,也不會撕破臉皮的,最多就是大眼瞪小眼,說幾句狠話而已。”
秦嶽面上一笑,隨即正色道:“葉家死了兩人,那老傢伙,恐怕不會善罷甘休,今天要儘快把一切麻煩都解決掉了。葉老怪不會對我出手,可不代表你們就是安全的,他是宗師,沒人能奈何他。不讓他安分,咱們日後就是麻煩不斷了。”
陸振華臉色一僵,並未反駁。
董湘心裏更是說不出的感動。
秦嶽拖着傷勢,也要去葉家算賬,這裏面有私心作祟,但秦嶽多少也是爲了他們的安全考慮,畢竟面上秦嶽的大仇已經報了,沒必要在跟一個宗師撕破臉皮。
“謝謝,嶽哥,我真的……”
“行了,這都多久的兄弟了,還跟我說這個?”秦嶽笑了笑,一手拍了拍董湘的肩膀,還不忘鼓勵他道:“好好幹,陸老還等着你來養活呢,你這要是出了岔子,哼哼,他老人家怕是第一個不答應。”
“那,嶽哥你……”
董湘微微遲疑,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宗師無時無刻不再對抗天地之力,爲此,他們需要海量的藥物養着,才能保持巔峯的戰力,這藥要是斷了,宗師們就會像現在的秦嶽一樣,看似輕鬆,實則負重已然超乎人類能夠承受的極限。
珍貴的藥物,說白了,那都是大紅的票子堆出來的。
秦嶽現在和所有宗師一樣,他缺錢,還不是一般的缺錢。
“我自有辦法,不是還有龍騰嗎?我撐得住。”
秦嶽淡淡一笑,便不再多提。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龍騰雖然表面上富裕,實則遠遠沒有大家族的底蘊,秦嶽只靠龍騰的資本養着,怕是撐不了多久就要破產了。
要想安穩度日,秦嶽還得找個大家族靠着,做吸血鬼一般的活着,這樣才能一勞永逸。
董湘的擔心,並非是空穴來風,但秦嶽明顯不想多提這個。
陸振華雖然也知道這裏面的事情,但卻是愛莫能助。
陸家付出了一個閨女的代價,這才把董湘變成了半個自己人,強行從比價富裕的聶老那邊伸了一隻掏錢的手,這也就是陸家和聶家關係不錯。
陸家,聶家,都幫不上秦嶽的忙,秦嶽還有一個宗師師父,同樣也得養着。
事態複雜,涉及到太多的利益交換,宗師之間的事情,也不是陸振華能夠解決的,董湘更是幫不上什麼忙,也只能嘴上說說,替秦嶽擔憂而已。
董湘還要再說,卻是一陣螺旋槳劃破空氣的聲音,陸家的直升機已然到了。
堅持要去葉家掃清一切,秦嶽當先一步,拖着傷勢,上了飛機。
陸振華父子,還有董家兩人,也都跟着一起上去。
這回,董家成了自己人,秦嶽也成了宗師,不用在有眼罩遮遮掩掩,直升機一路呼嘯,挑着偏僻的方向,儘量避開平民的視線,朝着葉家的方向去了。
一路穿山越野,秦嶽卻是無心看什麼風景,看似閉目養神,秦嶽卻是在極力調整自己的傷勢。
葉家的事情能夠和平解決自然是好,但說不定也是有一場惡仗無法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