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豪門未婚夫失憶了 >52、第五十二章
    照片拍好了,江苑走下臺階,腳步卻頓住。

    在看到賀輕舟的那一瞬間。

    不論過去多久,他好像永遠都是人羣中最矚目,最耀眼的那一個。

    只一眼,便能瞧見。

    明明都過去那麼久了,但距離上次見他,彷彿只是昨天。

    四周的熙攘吵鬧在這一刻便徹底歸於安靜。

    他們之間缺失的那些年,似乎也被短暫停滯。

    沒有電視劇裏演的那種,久別重逢後的激動,或是流着眼淚訴說思念。

    他們只是很平靜的互相打了聲招呼。

    “好久不見。”

    他點頭,聲音稍顯沙啞:“是挺久的。”

    彼此卻又都絕口不提,到底有多久。

    賀京陽認出了江苑這張臉,舅舅家裏有她的畫像。

    江苑也注意到他了,虎頭虎腦的,可愛的緊。

    於是彎下腰,笑着和他打了聲招呼:“你好呀。”

    他臉紅紅的,躲在賀輕舟身後不敢出來,只露出了個腦袋。

    好半天,才訥訥的喊了聲:“漂亮姐姐。”

    江苑笑了一下。

    賀京陽又去問賀輕舟:“漂亮姐姐是爸爸的女朋友嗎?”

    因爲這個稱呼而輕微擡高的眉,卻也沒有過分感到驚訝。

    好像這一切都在情理之中。

    大抵是怕她誤會,賀輕舟解釋了一句:“賀一舟的小兒子。說要過繼給我,所以一直叫我爸爸。”

    “一舟姐的小兒子都這麼大了”的驚訝,在聽到賀輕舟後面那句話後,情緒又轉變了一番。

    她大抵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沉吟好半天,才笑着說出一句:“一舟姐考慮的還挺周到。”

    賀輕舟也笑,只是那笑意淡:“她哪裏捨得。就是想讓我給她帶孩子罷了。”

    七年的時間,好像什麼都沒變,又好像,什麼都變了。

    他們之間,禮貌,又客氣。

    彷彿癡心等她的那幾年是一場夢一樣。

    夢醒了,那些日子帶給他的傷痛也就不復存在了一般。

    來時沉重,去時飄渺。

    夏野收好相機過來,語言系統暫時還切換不過來,中英混雜的詢問江苑。

    他是誰,她的朋友嗎?

    江苑簡略的做了個自我介紹:“他叫賀輕舟,是我認識很多年的......朋友。”

    他聽到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又問她:“就是那個賀輕舟?”

    江苑下意識的看了賀輕舟一眼,然後點了點頭:“是那個賀輕舟。”

    當事人卻不知道他們在打什麼啞謎。

    只安靜垂眸,並無過多言語。

    屬於他的個人介紹做完了,他在等她介紹她身旁的這位。

    面上並無太明顯的情緒涌動,喜怒不顯。

    卻有什麼在暗自提着勁。

    害怕自己從前不敢細想的結果,已經成真。

    江苑說:“他叫夏野。”

    除了名字,沒有其他有用的信息。

    介紹的倒是隨意。

    賀輕舟點了點頭,和他打過招呼:“你好。”

    沒了少年時期的浮躁與衝動,對出現在她身邊的異性總是充滿了敵視。

    時間過濾掉他骨子裏的劣根性。

    餘下的,便是待人處事的遊刃有餘。

    夏野笑道:“你好。久仰你的大名。”

    相比他的熱情,賀輕舟則顯得無動於衷更多。

    身側有叫賣的小販,四處走動,逢人便問要不要算命。

    在寺廟門口給人算命,倒是多此一舉。

    賀京陽攥了攥賀輕舟的褲子:“爸爸,餓了。”

    他稍微正了神色,讓他不要這麼喊他。

    然後將他抱起,視線落在江苑身上。

    詢問的語氣:“這兒人多,換個地方坐着慢慢聊?”

    問的平靜,所以也無人瞧見他因爲緊張而過度用力,泛起青白的指節。

    他們之間,連失而復得都算不上,只是偶然的重逢罷了。

    她可能,都沒有想過要去找他。

    江苑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就在附近的茶餐廳裏。

    這種旅遊景點的東西都貴的嚇人,外面四五十一杯咖啡,在這兒身價能上漲好幾倍。

    夏野倒是非常有眼力見,知道他們久別重逢,應該有很多話要講,於是抱着賀京陽,說帶他去旁邊玩滑滑梯。

    落地窗能很好的看清外面的景緻。

    看清山那邊的夕陽,江苑突然理解了自己爲何唯獨對暖黃色的燈情有獨鍾。

    因爲像夕陽。

    賀輕舟問她:“回來多久了?”

    手中銀匙輕輕攪散咖啡上的拉花,她倒是沒變多少,說話的語氣仍是溫溫柔柔的。

    “一個多月了。”

    賀輕舟低嗯一聲,端起咖啡杯,淺抿了一口。

    似隨口一問:“沒想過回北城看看?”

    “回去過。”

    於是便心下了然。

    她回國一個多月,也回了北城,卻獨獨沒有去找過他。

    在她離開後的第二天,賀輕舟就想過,到時候她回來了,他會說些什麼,又該說些什麼。

    求她不要再走了?

    可是現在,他只剩下沉默。

    沉默的時間長了,便是一種心照不宣。

    過了很久,他看着她:“臉上終於有了點肉,頭髮怎麼剪短了,好像還是第一次看你頭髮這麼短。”

    她這樣的膚色,好像很難曬黑,仍舊如白瓷一般。與以往不同的是,多了些紅潤。眉眼仍舊似水墨畫般溫婉,頭髮柔順的垂落肩上。

    旁人瞧了,看不出的細微改變,卻被他敏銳的捕捉。

    隻字不提想她,卻又字字都是想她。

    成年人表達情緒的方式,總是這麼含蓄而內斂。

    “這次回國,還走嗎?”

    她搖頭:“不走了,已經找好了工作。”

    “哪裏?”

    “北城一醫。”

    她曾經實習過的地方。

    他點頭:“挺好的,前景好。”

    咖啡放涼了,不見一點熱氣。

    江苑說:“我們好像真的挺久沒見了。”

    怎麼會不久呢。

    他說出了具體的日子:“七年零六個月,2737天。”

    江苑有些驚訝,似乎對他能將時間記到這麼具體而感到驚訝。

    但她怎麼可能知道,那些度日如年的日子,他便是這樣一天一天過來的。

    分別前,賀輕舟找她要了電話號碼。

    說是以後回了北城,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地方可以找他。

    從偶然相遇到再次分別,這一切好像都很平靜。

    回到落塌酒店,賀輕舟給賀一舟打了電話,說他可能要在海城再待些日子。

    讓她找個人把她兒子帶回去。

    此時的賀京陽正趴在牀上哭,說想媽媽。

    賀一舟聽到了,問賀輕舟是不是兇他了:“他以後是你的兒子,是要給你養老送終的,你對他好點。”

    賀輕舟把外套脫了,看了眼在牀上哭到打滾的賀京陽。

    “他要真是我兒子,早給他扔福利院了。”

    賀一舟聽到賀京陽那個鏗鏘有力的哭聲,知道賀輕舟肯定搞不定他,嘆了口氣。

    無奈妥協:“行了行了,我讓阿福把他接回來。”

    阿福是賀一舟的司機。

    賀京陽哭了十來分鐘以後,賀輕舟被吵到頭疼,終究是如了他的願,帶他下樓買了雪糕。

    挑了個最小的。

    他咳嗽,不太能喫冰的。

    便利店外的椅子上,一大一小就這麼坐着。

    賀京陽拿着雪糕小口小口的咬,賀輕舟也不知在想些什麼,望着前方茫茫夜色無端發呆。

    白色毛衣襯得他眉眼柔和,倒是少了幾分平日裏的殺伐果斷。

    賀京陽扯扯他的袖口:“舅舅,冷。”

    賀輕舟脫下自己的外套,給他搭上。

    賀京陽整個人彷彿都被埋在那件外套裏了。

    他主動往賀輕舟身旁靠了靠。

    雪糕融化了,奶油滴在他手上,此時那隻手正抱着賀輕舟的胳膊。

    賀輕舟嫌棄的眉頭微皺,卻也沒推開他。

    他說話的聲音奶聲奶氣的,發音也模糊:“家裏有好多那個漂亮姐姐的畫。”

    賀輕舟垂眸:“怎麼了?”

    賀京陽眉宇間帶憂慮,小聲問他:“舅舅你,該不會是變態吧?”

    賀輕舟:“。”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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