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酒喝完,天已經黑了。

    李二謝絕了挽留,帶着贈送的稻種和新鮮的稻米回返長安,第一時間便把房玄齡等人召集起來。

    驪山這邊,陳遠則在安排打點把稻米稻種往長安城各大府邸的事情。

    永嘉眼巴巴看着,一聲不吭,某一刻,忽然抓住他胳膊說道:“要不還是算了,不去了好不好?”

    陳遠一愣,旋即失笑:“又怎麼了,不是都說好了嗎,有朝中派大軍相護,不會有問題的。”

    “可是……”永嘉還是不放心,主要是自責。

    陳遠笑笑,簡單把事情都安排好,一把將這小妞給抱了起來:“沒什麼好可是的,走,這一趟挺遠的,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咱們好好聊聊,把作業都提前寫了。”

    “哦。”

    “那,你真的不怪我?”

    寫作業好。

    永嘉是個好孩子,寫作業什麼的,她最喜歡了。

    尤其此去滎陽那麼遠,這一去一來,怕是不下一個月,自然是要好好寫寫的。

    可心裏還是內疚。

    陳遠哈哈大笑:“這話說的,不怪就是不怪,還什麼真的假的,難不成我還能騙你?”

    “嗯,那好吧!”永嘉這才放下心來,忽然又伸手勾住陳遠的脖子,然他低下頭來,湊到耳邊低聲道:“一會你不許動,我要……。”

    “噝——”

    “臭小妞,你是沒死過是不是?”

    還是很撩人的,陳遠倒抽涼氣,一股火氣也開始不受控制升騰。

    永嘉嘴角微翹:“對啊,就是沒死過,你也就嘴上厲害,實際上,哼哼!”

    “哼哼什麼意思?”

    “就哼哼的意思咯!”

    “行,哼哼,哼哼,我讓你哼哼!”

    “啊,不要,公爺饒命,好癢,小女子錯了,小女子真知錯了……”

    果斷就是欠收拾。

    一頓收拾下來,臭小妞老實多了。

    實際戰鬥力也不行,也就剛開始鬧得兇,後面都是哭着求饒。

    次日,回門之前的準備也開始了。

    是給鄭氏面子也好,是爲鄭麗婉撐臉面也罷,作爲男人,站在陳遠的角度,必須好好準備,不論如何不能寒酸。

    鄭麗婉卻有些心事重重。

    知道她心裏想什麼,陳遠不由失笑道:“行了,分明是喜事,卻偏要這麼愁眉苦臉,存心不想讓我高興是不是?”

    “妾身不敢。”鄭麗婉趕緊否認,心裏又悄悄有點委屈。

    陳遠笑着攬過來:“行了,知道你心裏內疚,但是真沒那必要。

    回門是喜事,該高興,來大唐這麼久,我也沒說四處去看看,正好這是個機會,說吧,有什麼要求?”

    “要求?”鄭麗婉頓時又有些錯愕,望着自家男人有點不明白什麼意思。

    陳遠笑道:“回門要準備的禮物夫人已經在張羅安排了,不過我還是想問問你有什麼想法,有沒有什麼特別想帶的。”

    “這……”

    “真的可以嗎?”

    谷骴</span>其實陳遠能冒險帶她回門,鄭麗婉心裏就已經很滿足了,有沒有帶東西,反而不重要。

    她更知道永嘉大氣,既然張羅準備,就不可能差得了,畢竟這裏就見不到幾樣普通的。

    可陳遠的詢問,還是讓她感到心暖,也心動。

    陳遠笑道:“當然真的,這也不是我的意思,是夫人的意思,這次回門的禮物,以你的意見爲主。”

    鄭麗婉趕忙起身,而後跪了下來:“如果可以,妾身希望可以帶上一些種子,再把紡車稻車之類的工具帶些回去,望夫君夫人應允。”

    還是很有想法的。

    再精巧別緻的禮物,終會隨着時間的推移而失去作用,黯然失色,種子工具卻不會。

    對於家族而言,優良的種子,先進的工具,也遠比其實東西實在。

    陳遠失笑,“你倒是聰明,不過還是那句話,家裏不要搞那麼多名堂,別動不動就跪,起來。”

    鄭麗婉便乖乖起身,也不再說回門禮的事情,畢竟該說的她都說了,答不答應,不是她要操心的事。

    一句話,答應更好,不答應,她也不會有怨言。

    至於到底要不要答應,答案自然是毋庸置疑的。

    原本這些工具就需要推廣,原本種子也是爲了推廣到全國各地,也因此在陳遠而言,這根本都算不上要求。

    對他來說這是一件好事,對於整個大唐而言,這也是一件喜事。

    畢竟鄭氏身爲五姓之一,在地方上,在民間,影響力非同小可。

    所以很快他也帶着鄭麗婉張羅起來。

    各色種子。

    各種工具。

    便連養蜂的蜂箱都特意拿了兩個。

    而這一天長安城朝會上,組建精銳護送枟陽公前往滎陽的決議也正式通過。

    不過是以巡視的名義。

    當天下午,這支人數上萬,代表目前大唐最高戰力水平的精銳,便在集結誓師後由秦懷玉程處默各領五千,奔赴驪山腳下待命。

    給出的命令很簡單,無事則已,若有事,那麼便是拼着全軍覆沒,也要保證陳遠的安全。

    再次日,大部隊就浩浩蕩蕩出發了。

    壯觀。

    這是一次護送,同時也是一次力量展示,一次來自帝國中樞的震懾。

    兩支隊伍,一支五千騎,總計一萬,皆配全新的鋼製盔甲,優質長弓戰刀,軍容鼎盛,威風凜凜,看着就讓人沒有與之相抗的慾望。

    陳遠便在中間,陪鄭麗婉和鄭玉珠坐馬車,後面跟着裝載各種禮品的車隊。

    時不時的,也會出來騎馬跑一陣,畢竟坐久了屁股疼,也無聊。

    一路上也還好。

    恨得咬牙切齒之人固然是有,可擺明是國家意志的情況下,非要在這個時候鋌而走險的,也沒有。

    一路行來,走走停停,有時露宿野外,有時落腳鄉里,有時也入城走走看看,輕鬆愉快,非但沒遇上過不長眼的,反而收穫不少尊敬與仰慕。

    趁着這個機會,稻車,也就是人力脫粒機,紡車,蜂箱,等等,也都得到不少宣傳與展示。

    這樣不出意外,很快這些東西就能在這些地方風靡起來,爲將來的生產提供幫助。

    而對於鄭氏而言,這也是一次極大的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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