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你這麼好嗎?”

    “長安那些,你真的都見過?”

    還是很驚訝的。

    雖然知道金勝曼沒必要撒謊,可金德曼依然有些不敢相信。

    畢竟金勝曼是外族,正常來說多多少少應該防着一些。

    金勝曼微微一笑:“都見過,姐姐你聽過的見過,姐姐你沒聽過的,一樣見過。”

    夜很長,談興正濃。

    話語間,起身抱來一罐酸奶,又拿了玉碗,給金勝曼盛了一碗,自己也來了一碗。

    金德曼嘗過,不無幽怨的說道:“這就是你說的酸奶吧?”

    金勝曼竊笑:“是啊,姐姐覺得如何,好喫嗎?”

    “好喫,可帶來的禮物都看過了,沒有這個。”金德曼幽幽看着,很是不爽。

    金勝曼嘿了一聲:“那可能就是不小心漏掉了吧,家裏東西挺多的,有時候我們自己都拎不清。

    不過姐姐放心,這次前去,必然是都有的,屆時姐姐看上什麼,只管開口,夫君肯定不會吝嗇。”

    “行吧,那我就先要十罐這樣的酸奶。”作爲女人,金德曼顯然也很喜歡這樣的味道。

    美美的嘗過一勺,又興致勃勃問:“長安都有些什麼,能說說嗎,要是不能說就算了。”

    “能說啊!

    我曾經問過,爲什麼要帶我去看,難道就不怕我把消息傳回新羅嗎?

    姐姐你猜夫君怎麼回答的?”

    “怎麼回答的?”

    “夫君回答說,敢讓我看,就不怕我把消息傳出去。”金勝曼說道。

    金德曼有些驚訝:“那麼自信?”

    金勝曼點頭:“就那麼自信,因爲傳出來也沒用,傳出來只會讓人心生神往,恐懼。

    就好比那火車,電燈,傳出來又有什麼用呢,傳出來也僅僅只是知道,而無法複製。”

    “那也很厲害了啊,既然沒什麼不能說,那你快說說,姐姐好奇着呢!”

    “……”

    夜色寧謐,皎白的月光灑落雪地,世界更顯請清冷潔白。

    房間裏,香炭靜靜燃燒着,燭火搖曳,姐妹倆秉燭夜談,時不時傳出悅耳的笑聲。

    時間很快來到第二天早上。

    這天天氣晴朗,日光灑落,大片的積雪看上去白得晃眼。

    陳遠起牀出來,驚訝的發現,金勝曼居然在外間塌上睡着了,一起睡的還有金德曼。

    所以這到底什麼情況呢?

    女王守夜,還有這待遇?

    不過還是沒有選擇驚擾,出來,閒着無聊,剷雪堆起了雪人。

    忽然聽到笑聲,扭頭一看,卻是金德曼,不過穿的是羽絨服,看上去少了幾分高貴優雅,多了幾分溫婉親和。

    見狀,他也沒客氣,笑着招呼道:“陛下醒了,要一起堆個雪人不?”

    金德曼笑着走近:“想是想,不過郡公就不怕人笑話麼?”

    “笑什麼?笑我幼稚,長不大?”陳遠一邊堆,一邊說道:“其實長不大是好事,若是可以,我倒寧可自己一輩子長不大。”

    “所以就可以一輩子開開心心,無憂無慮?”話沒多少深度,可位於時光上游的金德曼卻是沒聽過,聞言若有所思。

    陳遠笑道:“差不多吧,長大後就不一樣了,長大後即便快樂,往往也沒那麼純粹。”

    金德曼點頭:“話雖如此,可本王覺得,郡公不應該會有憂慮纔對。”

    陳遠哈哈大笑:“我也想啊,可實際情況是,我也是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慾,是人就有喜怒哀樂。

    我唯一比一般人好的地方在於,絕大多數時候我都很快樂。”

    金德曼還是被逗笑了,矮身捧起一堆雪,加到雪人身上:“行吧,既然郡公都不怕人笑,那本王也不怕了,今日,本王也開心一回。”

    陳遠駐足,哈着白氣,笑道:“這就對了,人嘛,就這短短几十年,哪天眼一閉,想笑也笑不出來了。”

    說完話鋒一轉,問道:“關於前往長安賞燈之事,未知陛下可有定論。”

    “有了,說起這事,我也想問問郡公,這到底什麼意思,算是耀武揚威嗎?”身爲一國之主,金德曼顯然也不是那種毫無膽略之人,既然聊到這裏,她索性也直接問了。

    當然,主要還是感覺這人不錯,問出來問題應該不大,否則也是不會冒冒失失說出口。

    陳遠就笑:“我要說不是,陛下會相信嗎?”

    “那就要看郡公敢不敢說了。”金德曼笑着說道。

    陳遠聳聳肩:“不敢。”

    說完又道:“既然陛下都這麼問了,那我也不妨實話實說,某種意義上說,這就是耀武揚威,只是比較溫和。

    陛下也大可放心,正常情況下,大唐對新羅不至於興兵戈。”

    “我知道,因爲大唐要動新羅,根本用不着興兵戈。”金德曼嘆了口氣:“只是,真的就不能放新羅一條生路嗎,彈丸小國而已,何苦呢?”

    “是啊,何苦呢?可換一個角度,高句驪也好,新羅百濟也罷,原本都屬大漢朝,偏要趁着中原內亂建國,還是彈丸小國,又是何苦?”陳遠一本正經問道。

    金德曼頓時語塞,半響氣道:“郡公謙謙君子,不曾想也欺負女流。”

    陳遠無語:“這是就事論事啊,陛下這般問,在下便這般答,僅此而已,若在下敷衍搪塞,怕是陛下又該說在下虛僞了。”

    “所以郡公的意思是本王無理取鬧,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金德曼口舌顯然也極爲凌厲,立馬又抓住陳遠話語間的漏洞。

    陳遠笑笑:“我可沒這麼說,陛下莫要冤枉好人。”

    “還好人,我算是知道了,郡公雖名滿天下,本質上卻也跟其他男人沒什麼區別,就會欺負弱質女流。”金德曼哼道,此時的她看上去跟普通小女人也沒什麼區別。

    陳遠大笑:“好吧,既然陛下非要這樣說,那在下認了便是,畢竟能欺負到陛下頭上,那也是一種本事。”

    頓了頓,又一本正經說道:“等我老了,我要把這事寫在回憶錄裏面,我還要告訴孫子,孫女,乖孫啊,想當年你爺爺也是很厲害的人物,連新羅女王都欺負……”

    “呸呸呸!

    郡公好生無理,連這等話也說得出口,快不許說了,這要傳出去還不知道傳成什麼樣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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