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破孩郝鼕鼕現下正在打瞌睡,八點的課,上面老教授講得激情四溢,她哈欠打得昏天黑地。

    天知道她今早是如何克服艱難阻力在清晨六點從被窩裏爬起來的,早起的直接後果就是毀一天,連晚上在體育館訓練時都有些力不從心。

    “小矮子,你就是這麼練球的嗎?恕我直言,你這一套練法,有點笨吶。”

    熟悉又欠揍的聲音遠遠出來,郝鼕鼕不耐煩地擡眼看去,梁達妝正不緊不慢地從體育館門口晃過來。

    “是什麼龍捲風把您給吹來了?梁大壯。”郝鼕鼕雙手抓着攔網,懶洋洋地打量着她——

    她今天沒有穿那套雷人的仙女裙,而是穿着一件白色的緊身T恤,外面是一件黑色的工裝風外套,下身是一條深藍色牛仔闊腿褲,襯得雙腿修長,頭髮也沒有披散下來。利落地在腦後紮了一個馬尾。

    “您上次穿的仙女小紗裙呢,怎麼不穿了?”

    “老子怎麼會有那種傻逼裙子。”梁大壯睜着眼睛說瞎話。

    郝鼕鼕眯了眯眼,梁達妝今天並沒有因爲自己叫她“梁大壯”而生氣,不太正常,搞不好有事。

    梁達妝隨手撿起地上的排球,輕鬆拍了出去,她環視這空蕩蕩的體育館,“陪你練會兒?”

    有免費的陪練當然沒有拒絕的道理,郝鼕鼕挑挑眉,“來。”

    梁達妝把外套脫了隨手往旁邊一扔,從攔網下面鑽過來,充當二傳角色,而郝鼕鼕則先把球拋給她,她墊了一個球再傳給郝鼕鼕,郝鼕鼕從後面跑過來,一個跳殺,把球打到對面的刁鑽角落。

    梁達妝很是嫌棄郝鼕鼕的訓練環境,“我說你不如到我們學校跟我們一起訓練得了,每天這一個人地,能練個啥。”

    “都兩三年了,這環境我也習慣了。錢多多有時候會來陪我練,還有林覃啊,偶爾也會來,只不過他們總是要上晚自習,所以來得少。”郝鼕鼕角度沒找好,球打到界外了。

    “林覃也會來陪你練?”梁達妝表情有些不太自然。

    郝鼕鼕不動聲色,“他可是我粉絲,自然會支持我,基本我叫他他就會來。”說着停下來,壞笑着看着梁達妝,“要不要我現在打電話給他,讓他把晚自習翹了過來體育館。”

    “你問我幹什麼。”梁達妝翻了個風情萬種的白眼,“你叫那小子關我什麼事。”

    “我上次看到你們約會了。”郝鼕鼕一想到梁達妝那天的打扮就笑得直不起腰來,“你他媽穿得跟個娘們兒似的,還化着妝,如果不是我一眼看出了你肥碩的靈魂,恐怕當天還真認不出那是你梁大壯,真是,做作死了。”

    梁達妝不墊球了,把球抱在手裏,“你年紀大了眼睛花了看錯了吧,我怎麼可能跟那小孩約會。”

    “女大三抱金磚,梁大壯啊,林覃早就成年了,也不是小孩子了,這沒啥不好意思的。”郝鼕鼕走過去,用肩膀頂了頂梁大壯,“你要真有想法,我還能幫幫你啥的。”

    其實郝鼕鼕哪有那麼好心,她心裏打着自己的小九九,按照輩分來講,林覃叫她二大爺,如果梁大壯和林覃在一起後——所謂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梁大壯自然也要跟着林覃叫她二大爺,輩分蹭蹭壓梁大壯兩頭,想想就爽啊……

    “哪兒跟哪兒,什麼跟什麼,還練不練了。”梁達妝沒好氣地瞪郝鼕鼕。

    “練練練。”郝鼕鼕忙接過樑達妝拋過來的球,又傳了過去。“不如您直接說吧,找我來什麼事。總不會是因爲閒得無聊,專程來陪我練球吧。”兩個人繼續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

    “怎麼就不能專門來陪你訓練了?小矮子訓練條件這麼艱苦,我關愛關愛睏難羣衆總行吧。”

    “那您多來,最好每天都來,困難羣衆需要你。”

    “有個比賽,打不打?”

    終於說正事兒了。郝鼕鼕心想。“什麼比賽?”

    “C大。”

    “C大?”郝鼕鼕困惑了,她動作停了下來。C大是C市實力最強的球隊,每次都能打進全國八強的那種,去年還拿了第四名。而梁大壯所在的A大球隊,不過是C市一支中等水平的球隊,在全國排不上號兒的那種,到底是C大閒得慌要跟A大打,還是A大想不開要與C大找虐?

    “C大教練提出來的,要跟我們打,我們本來不想同意的,但教練的意思,是希望我們去打一場,看看差距,激勵我們訓練。”

    “所以,這是場必輸的比賽咯,那你還來找我幹啥。”

    “你聽我講完。”梁達妝扔掉球,在一邊的休息椅坐下,拿過旁邊郝鼕鼕的黑色水杯,“這是你的?”

    “嗯啊。”

    “真醜。”梁達妝嫌棄地把水杯放到一旁,接着說道,“本來打一場有點差距的比賽也無可厚非,可我們最近才知道,原來C大是想用我們練新隊員,連做替補都勉強的那種,那些出戰全國大學生排球賽的老隊員一個也不會上。”

    “太看不起人了吧。”郝鼕鼕在地板上坐下,靠在梁達妝腿邊,喝了口水。“好歹上一兩個老隊員給你們幾分面子啊。”

    “我們教練氣得呀,發誓要把他們的老隊員打出來,還不能輸。”梁達妝說着看向郝鼕鼕,“所以我現在來找外援了咯。”

    “找我去打C大?”郝鼕鼕一聽就來勁了,她對比賽有種本能的興奮,但是嘛,現在是梁達妝在求她,她不能一口答應,得吊一吊。

    “你不是很想打比賽嘛,現在正好有這機會,你看這麼好的事情我一下子就想到你了,夠不夠意思。”

    “……”郝鼕鼕漫不經心地別開眼,用懶洋洋的拖沓語氣回她,“最近忙得很啊——”

    “你跟我裝什麼裝,你又不用讀書,課後也不用學習,忙什麼?忙着調戲小孩?”

    “你以爲我是你啊口味那麼重。”郝鼕鼕翻了個白眼,“我也是需要學習的好不好,最近被一個變態盯得緊,成天逼着我看書,我這訓練時間都是好不容易擠出來的。”

    “哪個變態?帥不帥?”

    “你——”郝鼕鼕無力吐槽,梁大壯這人的關注點永遠跟人不在一個頻道上。但郝鼕鼕腦袋瓜子突然抖了一個激靈,改了口,“帥,帥得不行,但這人很難搞。”

    “有多難搞?”

    “要多難搞就有多難搞。”

    “你想怎麼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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