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落在雨傘上發出沉悶的聲音。
時渺看着面前的人,“你遲到了。”
“是。”他回答。
時渺輕笑聲後,也不再看他,只扭頭對顧野說道,“我們走吧。”
話說完,她已經擡腳。
但顧野卻是沒動。
他看了看容既後,直接將雨傘放入時渺的手中,“我就不送你了。”
時渺皺起了眉頭。
但顧野卻沒再看她,話說完後便直接回到了酒吧中。
玻璃門開合之間,時渺聽見從裏面傳來了大提琴的琴聲。
那熟悉的曲調讓她的身體一震,下意識的要轉過身去看,但容既卻先抓住了她的手。
然後,一點點的用力。
時渺低頭看了看,倒沒有掙扎。
“鬱時渺。”他的聲音嘶啞乾澀,“我找了你一路。”
“是麼?”時渺勾起脣角笑。
雨勢越發大了,她的傘撐在他的下面,此時雨水順着邊緣不斷的往下落,浸透了他肩上的衣服,但他就好像什麼都沒有察覺一樣,只定定的看着她。
“但你還是遲到了,酒已經喝完,我要回去了。”時渺說道。
“我送你。”
他說道。
聲音平穩,卻似乎帶了幾分小心翼翼。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樣子。
一時間,只覺得諷刺又可笑。
畢竟從前,在他面前扮演這個角色的人,從來都是自己。
如今角色對調,她卻依舊無法想象那個時候的他會是什麼樣的心情。
是和此時的自己一樣,覺得可笑嗎?
時渺沒有回答他的話,但人卻是直接往前面走。
酒吧並不在姜城繁華的地帶,地面都是坑坑窪窪的,時渺沒走幾步路小腿上便沾了不少泥土,高跟鞋更是搖搖欲墜,容既跟在她身後,在盯着她腿上的泥點看了許久後,終於還是忍不住上前將她的手臂抓住。
容既沒有鬆手,脣角連帶着手掌都繃緊了幾分。
時渺乾脆也隨他去了,任由他帶着自己上車,但在他要幫她系安全帶的時候,時渺伸手擋開了他的動作,“我自己。”
他依舊俯着身體。
其實還有些距離的。
而且他剛纔也真的只是想要幫她系一下安全帶。
但在她開口的時候,溫熱的氣息正好拂過他的耳邊,車內調高溫度的空調的熱氣更好像長了眼睛一樣,一股股的熱氣往他身上衝。
他的指尖忍不住動了動——正好劃過她的手臂。
時渺感覺到了他的動作,手臂立即往旁邊縮了縮,聲音也沉了下來,“你幹什麼?”
容既這才收回目光,擡起眼睛。
“抱歉。”
時渺沒有回答他的話,直接扭頭看向了窗外。
容既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扣上安全帶,發動車子。
一路無言。
時渺始終沒有轉過頭看他,就好像窗外那些路燈和樹木都要比他有趣似的。
在臨近酒店的時候,容既終於開口,“你和周霖語……”
時渺終於轉過眼睛看他,卻不接他的話。
“不可以結婚的。”他把話說完。
時渺忍不住笑了一聲,然後再次看向窗外,答非所問,“我到了,你靠邊停吧。”
“鬱時渺。”
“你的衣服溼了,要上來換一件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