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彷彿也在那一刻凝固和倒流,腦袋甚至有微微暈眩的感覺。
好一會兒後,他才穩住心神,閉了閉眼睛後,緩緩往書房的方向走。
最開始鬱時渺住進來時,大部分時間是在客廳工作,後來他見她總是窩在沙發上便將他辦公桌的另一邊騰了位置給她。
現在,她的水杯和幾份文件都還放在那裏,但那張椅子卻是空蕩蕩的,再沒有她的身影。
“容總?”
當視頻那邊再次傳來對方提醒的聲音後,容既終於還是提前結束了會議,關掉了視頻。
在整個書房瞬間恢復了安靜。
但很快的,他又覺得……太安靜了。
這份靜謐讓容既覺得好像有手掌掐住了他的喉嚨,讓他連呼吸都變得困難,夾着手指的香菸也開始顫抖。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容既深吸口氣後,將手指上的香菸掐滅,起身。
傭人正在外面,聲音小心翼翼到了極點,“少爺,太太還在下面等您呢,她今晚也沒用餐……”
容既的眉頭頓時擰緊,抿了抿嘴脣後,還是說道,“我知道了。”
……
容既很快回到一樓。
他換了一身衣服,嘴脣緊緊的抿着,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看見他下來,容太太本來是要上前的,但在對上他的眼睛時,她卻忍不住顫了一下,嘴脣囁嚅了一會兒後,才說了一句,“你要不要喫點東西?”
“嗯。”
容既倒也坐了下來。
容太太頓時笑了,“這菜都冷了,我讓人……”
“不用。”
容既的話說着,已經低頭開始喫東西。
他喫的很快,容太太看着,眼睛又紅了,“你在那邊是不是吃了很多苦?”
“沒有。”
“那鬱時渺……”
容太太的話說完,容既的動作頓時停下,然後,他擡起眼睛。
那眼神讓容太太的手心甚至出了一層冷汗!
“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擔心……”
“她不會有事的。”容既直接將她的話打斷,“我也會找到她。”
容太太不說話了。
容既也沒再看她,放下了筷子起身,“我要出去一趟。”
“這麼晚了,你還要……”
容既沒有等她把話說完,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她眼前。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容既這次回來,和從前不一樣了。
雖然他從小就不是一個性格熱絡的人,但以前他至少會維持表面的平和,接人待物也始終保持着微笑,但現在,他周身卻散發着令人不寒而慄的冷漠。
——彷彿下一刻他就會將眼前的一切全部毀掉一樣。
“太太。”
鍾叔的聲音傳來。
容太太這才擡起眼睛,鍾叔握了握手後,說道,“您不是說要跟少爺說關於黎蓁的事麼?”
“哦,我忘了。”容太太回答,“不過說真的,這件事和容既也沒什麼關係,黎蓁是罪有應得不是嗎?”
“不是,她……”
“好了,她要是真的沒罪,警察自然會還她一個公道。”
煩躁的將他的話打斷後,容太太直接起身,“還有,讓人去三樓,將鬱時渺的那些東西都清理了。”
鎮長聽了,頓時輕吁了一口氣,一衆鄉紳也都一個兩個心裏大石頭落地。當即,馬屁不要錢似的競相拍了過來。.七
“九叔不愧是九叔,就是厲害!”
“……”
“九叔就是咱們任家鎮的定海神針啊!”
“……”
“九叔不愧是茅山弟子,道法就是高超,我建議……”
一衆鄉紳拍馬屁的功夫,當真是超凡脫俗,一個兩個,張口就來,好像都不用過腦子。
“唉……”
九叔卻是微微嘆息。
“怎麼,九叔,難道這件事還有什麼隱患不成?”
鎮長見了,心裏一沉,連忙問道。
“是啊,九叔,這……該不會還有什麼變故吧?”
有留心九叔神色的鄉紳,也趕緊追問。
由不得他們不謹慎。
這事,終究是關係到他們的身家性命。
“各位誤會了,這件事解決的很是徹底,只是……貧道沒想到的是,那孽畜竟然屠戮了黃宅上百條性命。
貧道當面,卻無法拯救,當真是心中有愧。黃百萬父子,也是遭了這孽畜的毒手,貧道同樣是無法拯救。”
九叔嘆息一聲,面色沉重。
“諸位,這件事並不能怪我師兄的,人力終究有盡。那爲禍的孽畜,乃是一尊準邪神,這種級別的存在,實力單打獨鬥,甚至比我等修道還要強上一些。
從他們手中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