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小夜曲 >第964章 歌5(錯誤)
    “你放手!放開我,你不是我爸爸!”

    南南立即開始掙扎。

    但程放卻依舊抓着她沒鬆手。

    直到嚴歌也走到他面前。

    多年未見,哪怕他們之間已經陌生到他連她的手語都看不懂了,但在對上她眼睛的那瞬間,程放還是明白了她的心思。

    那抓着南南的手也終於鬆開。

    嚴歌將南南直接抱入了自己懷中!

    程放沒有管她的動作,只說道,“嚴歌,我們談談。”

    話音落下,他的手也跟着握了握。

    也是在那瞬間,他終於明白自己手上缺失的東西是什麼——一枚婚戒。

    他們認識了十多年的時間,從大學開始。

    她陪着他走過籍籍無名,也陪他抵達山頂巔峯,他們曾經那樣炙熱而真誠的相愛。

    只是攜手同行的道路出現了一點偏差,然後就如同脫軌的火車一樣,朝着另一個誰也沒有想到的方向狂奔而去。

    但現在,似乎是修正這一偏差的時候了。

    “至少,你應該給我一個說話的機會吧?”程放看着她,說道,“我們這麼長的時間沒見,你連跟我說幾句話都不願意麼?”

    嚴歌依舊沒有迴應他。

    程放看了看她懷裏的孩子,終於還是讓了一步,“我就住在這酒店,晚上,我等你。”

    話說完,他也將自己的房卡直接塞入了她的手中。

    嚴歌僵着沒動。

    程放也沒再說什麼,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後,轉身離開。

    直到他身影消失的這一瞬間,嚴歌這才擡手,將那張房卡直接丟入垃圾桶中。

    ……

    深夜。

    程放站在房間的落地窗前,手上的酒杯已經空了,手錶上的時間也早已過了十二點。

    但房間中始終只有他一個人。

    程放一點也不意外。

    ——是他忘了,嚴歌並不是普通的女人。

    當初她愛他愛的多熱烈,後面離開的時候就能有多決絕。

    她能迅速斬斷他們之間所有的聯繫,甚至能推一把將他送入監獄。

    如今又怎麼可能輕易對他低頭?

    想着,程放的目光又落在了自己的手機屏幕上。

    ——那是下午助理給他發的資料。

    她現在正在一個特殊學校裏面任教,還幫人做線上翻譯,還有……

    這也是程放第一眼發現的事情。

    她婚姻狀態已經不是離異了,在她配偶那一欄清清楚楚寫着的,是一個叫做沈斐的男人。

    沈斐……程放倒也有過一點點了解。

    千倫集團的現任總經理。

    但這一點了解並不包括知道他老婆的名字。

    所以程放也根本不知道,他的老婆,就是嚴歌。

    是自己的前妻。

    程放不願意再看,直接將手機切換到了撥號界面,將嚴歌的號碼一個一個的輸了進去,再點了通話。

    他當然知道她沒法接電話。

    但他現在就想給她打。

    他就是要她知道,他一直在等她。

    電話很快通了,又被直接掛斷。

    程放又撥了第二個、第三個。

    後面便是關機。

    聽見那提示聲時,程放先是一愣,隨即笑了起來。

    她已經猜到了麼?

    不過……那又怎麼樣?

    程放開始給她發好友申請,“你不來見我,我就去見你。”

    “我倒是不介意當着孩子和你丈夫的面聊,如果你也不介意的話那沒關係。”

    信息很快發送成功,那邊的人卻遲遲沒有回覆。

    就在程放的耐心即將被消磨乾淨的時候,她終於做了回覆。

    拒絕了好友申請,但上面有一個地址,還有一個時間。

    上午十點,公共場合。

    幾乎將避嫌這兩個字直接寫上。

    程放冷笑了一聲,卻沒有多說什麼,只回復了一個字,“好。”

    將手機放下的時候,程放也開了今晚的第二瓶酒。

    褐色的酒液,微微刺痛舌尖的口感。

    一飲而盡後,他又突然想起了什麼,開始在房間和行李中翻箱倒櫃。

    當然,他最後什麼都沒有找到。

    那枚婚戒早不知道被他丟在什麼地方了。

    手指上甚至連個痕跡都沒有。

    但這並不是什麼大問題。

    他翻了一下相冊,很快找到了一張他從前手的特寫照片,再轉發給了自己的助理。

    “幫我買一枚一模一樣的戒指,馬上。”

    ……

    另一邊,在將消息發送出去後嚴歌便再沒有看一眼,而是轉頭看着身邊的人。

    南南已經睡着了。

    小臉上還有未乾的淚痕,再仔細看的話,甚至還能看見上面淡淡的紅色印記。

    程放的事情發生的太突然,自己甚至還沒來得及跟她溝通關於今天手鍊的事情。

    其實不僅僅是南南接受不了,就連她自己,現在想起那個人的臉龐,依舊如同有鉤子在牽動着自己的心臟一樣。

    雖然這幾年她已經很少想到他了。

    但比起沒有他的這幾年,他們在一起的時間更加漫長。

    她不會後悔自己曾經付出的情感、時間,畢竟雖然結果酸澀痛苦,但她也曾經得到過幸福和快樂,而且她還有她的孩子。

    可忘記那些時光,依舊需要更漫長的療程。

    至少現在,她還無法做到完全的心如止水。

    她也不是忘不了,只是……還需要時間罷了。

    嚴歌不願意再想,直接抱着南南,閉上了眼睛。

    那天晚上,嚴歌做了一個夢。

    她夢見了很多年前,她剛遇見程放的時候。

    夢裏的他樣子鮮活,甚至連那份驕傲自矜都分毫不差。

    他是米國本土的學生,父親還是一個有名家族的旁支,而她只去做一年的交換,在一衆人中,再普通不過。

    他們的生活本不應該有任何交集的。

    但命運卻跟他們開了一個玩笑。

    沒錯,哪怕是在夢中,嚴歌也清楚的知道,那只是一個玩笑。

    她曾經以爲他們的相遇是命中註定,她以爲他們會在同一條軌道上一直往下走。

    但現在的她才發現,錯的不是他們分開的那一段。

    而是他們根本就不應該相交。

    所以他們的分開,纔是必然的。

    夢境破碎,外面的天也已經大亮。

    嚴歌轉過頭時,發現南南已經醒了,正抿着嘴脣皺着眉頭看着她。

    嚴歌看了一眼時間,告訴她,“我現在要出去赴個約,等我回來,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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