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時渺,你這是公報私仇。”
話雖然這樣說,但容既嘴角卻已經揚起了笑。
他也沒有再挑剔,直接低頭咬了一口饅頭。
咀嚼的空間,他又突然想起了什麼,說道,“放心,晚上不用堵你的嘴了。”
時渺一愣,“什麼?”
“隔壁的人已經搬走,這一層現在就我們兩個人,晚上你想怎麼叫就……”
容既的話還沒說完,時渺已經直接踹了他一腳。
但他就好像感覺不到疼一樣,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時渺覺得不解氣,正要伸手去擰他的手臂時,容既卻給夾了菜,“來,你多喫一點。”
他的樣子極其溫柔,時渺突然有些下不了手了,看了看他後,又恨恨地將手縮了回去。
容既看着她那氣鼓鼓的樣子,臉上的笑容不由更加深了幾分。
喫過午飯後,照例是容既洗碗。
如今對於做家務這件事他已經越發得心應手,不用幾分鐘就將餐具沖刷乾淨。
但等他回房間時,卻發現時渺又準備出門了。
容既立即問,“你去哪兒?”
“我要去校長那邊問一問那個學生的情況。”
時渺一邊回答,一邊已經在彎腰換鞋,容既看了看她後,卻是直接上前,一把將她的腰攬着抱起來。
“你幹嘛?”時渺推了推他,“放手。”
“陪我午睡。”他說道。
“我不睡,我要去校長那裏。”
“不許去。”
容既的話說完,時渺的眉頭立即皺了起來。
容既頓了一下後,又趕緊軟了語氣,說道,“你剛纔不是說了嗎?其他老師都不管,是因爲他們不負責任嗎?當然不是,肯定是因爲有什麼特殊的情況。”
“他們本地人都不敢管,你一個外鄉人去那裏,人家又怎麼可能將你放在眼中?”
雖然容既沒來過這個地方,但對這些人的想法卻是極其明白。
對他們而言,是不是同一個村落的人都是要區別對待的,平日裏可以指着對方的門庭叫罵,但真要有什麼事,全村人一定會團結一起,先對付那個外來的。
所以他一點也不想要時渺去摻和這些事。
她是來支教,不是來體恤民情的,那個小女孩家裏到底出了什麼事,跟他們一點關係也沒有。
“我沒說要去她家。”時渺說道,“我就是想要找校長了解一下。”
“瞭解後呢?你能做什麼?”
時渺回答不上來了。
容既又繼續說道,“你甚至都不用去了解,我現在推測都能給你推測個大概來。”
“那些老師都不敢管她家的事情,必定是因爲她有個厲害的家長,你知道在這種地方,最厲害的並不是什麼村支書還是某個突然發達了的人,而是那種地痞無賴。”
“他們不會講任何的道理,如果出了什麼事一定會第一個躺下來,不訛你個十萬八萬絕不罷休。”
“要麼就是賭徒、酗酒,這樣的人往往都會伴隨着暴力,而且動手後也從不認賬,爲什麼?他又沒有錢,有也不會給你,你要報警抓他?關幾天出來依舊那樣,說不定還會報復你。”
容既的話說着,時渺的眉頭卻是越皺越緊。
他又擡起手指揉了揉她的眉心,“行了,反正還有十幾天我們就要回去,這種事你管不了的。”
“那那個同學怎麼辦?”時渺突然問他,“如果真的是你說的那樣,她家裏人有暴力傾向,那她……”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適者生存。”容既平靜的說道,“就算你去管了,又如何?”
“那是她的家人,她未成年之前都得留在他們身邊,你一插手,說不定情況會更糟糕。”
時渺慢慢垂下眼睛。
容既這才抱着她躺在牀上,再安心的閉上眼睛,“好了,睡覺吧。”
時渺沒有再說什麼。
但在容既睡着後,她卻悄悄將他的手拉開了一些。
可她剛一動作,容既的眉頭便擰了起來,時渺趕緊停下,又將手搭在了他的腰上。
容既果然睜開了眼睛,看了看確認她還在後,這纔再次閉上了眼睛。
時渺又等了一會兒後,悄悄拿過了自己的枕頭。
藉着翻身的機會,她立即將他的手臂扯開,再眼疾手快的塞入枕頭。
關上門的那瞬間,時渺也重重地鬆了口氣。
她原本是想要去樓上找校長的,但校長的太太卻告訴她,中午校長並沒有回來。
時渺又去了教學樓那邊,但校長室裏同樣沒見到人。
“你找校長?”辦公室裏的另一個老師很快問。
時渺點點頭,“您知道他去哪裏了嗎?”
“八成是去了毛家吧,那孩子今天是不是又沒來上課?”
毛豆豆?
時渺愣了愣後,點頭。
“那就是了。”那老師肯定的說了一句後,又重新翻起了手上已經泛黃的雜誌。
“您知道毛豆豆家在哪兒嗎?”時渺又問。
那老師翻閱的手指停了下來,再看向時渺,“你要做什麼?”
“毛豆豆是我們班的學生,原本應該是我去看的,現在校長先去了,我……”
“你不用去,這是校長跟他們家的事。”
“什麼意思?”
聽見時渺這句問話,對方纔察覺到自己失言了,趕緊笑了一下,說道,“沒什麼,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是過來支教的吧?”
“是。”
“那你就更不用管了,回去吧。”
時渺看了他一會兒後,說道,“您不跟我說也行,麻煩您告訴我一下地址,我自己去看看。”
“你去看什麼呀?他……”
那人的話還沒說完,也不知道看見了什麼,當即喊了一聲,“壞了,出事了。”
話說完,他立即丟下那雜誌往外面跑。
時渺在愣了兩秒後,立即也跟在了他身後。
一同跑下樓梯的還有學校的另一個男老師。
看見他們後,那男老師立即招呼了一聲,“快點張老師,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