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那穿着白色背心的高大的男人又往他身上狠狠的踹了兩腳。
“老東西,骨頭癢了是吧?我今天就打死你!”
旁邊站了好幾個村民,時不時的勸兩句,但無人敢上前阻攔。
毛豆豆倒是從裏面衝了出來,哭着喊着爸爸。
“住手!”
剛纔還在校長室裏翻雜誌的張老師立即喊了一聲,一邊衝上去要攔住那男人,但那男人的身形高大,張老師剛一靠近就被一把推倒在地上!
“滾開!”
話說完他就要繼續往校長身上補腳,時渺想也不想的衝上去,手機攝像頭對準了他。
“我都已經錄下來了,你再不住手的話,我馬上報警!”
聽見這聲音,男人的動作頓時停了下來,再眯起眼睛看她,“你是誰?”
“我是毛豆豆的老師!”時渺咬着牙,“你這樣毆打人是要負刑事責任的!這還是當着孩子的面,你這樣,是一個父親該有的樣子嗎?”
她的話說完,男人頓時笑了起來。
“老師是吧?然後呢?這老混蛋也是老師,他就有資格做父親了?他有資格做父親會教導他兒子來勾搭我老婆?我閨女現在爲什麼沒有媽?就是被他兒子給害死的!”
話說着,他一把將旁邊大哭的毛豆豆拽了過來,“看清楚了沒有?就是他害死的你媽!記住這張臉!”
“現在這老混蛋害死我老婆不說,又想禍害我閨女,看我他媽今天不打死你!”
男人越說越氣,腳又開始往老校長身上踹!
但下一刻,人羣中卻是發出一聲驚呼,“鬱老師!”
……
容既做了個夢。
他夢見自己走在一片迷霧中,雙手空空,什麼都找不到。
他不斷的喊着鬱時渺的聲音,卻沒有得到任何的回答。
他只能繼續往前走,但越走他的心越慌,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從自己的體內被一點點的抽了出去。
容既不得不停下腳步,他想要認真看一看周圍,但在他低頭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無名指上的戒指突然閃了一下。
然後,那戒指就在他的眼皮底下,慢慢消失。
容既的瞳孔開始放大,雙手用力一握!
“三兒!”
容既猛地睜開眼睛。
窗外刺目的陽光讓他下意識又將眼睛閉了上去,再睜開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懷中的人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毫無溫度的枕頭。
他立即將枕頭丟掉,擡手看了一眼時間。
剛過一點半。
她應該是去上課了。
容既又重新倒在了牀上。
但剛閉上眼睛,剛纔的畫面立即又浮現出來。
他立即又被驚醒,看了看自己的無名指——戒指還在。
但……鬱時渺呢?
容既猶豫了兩秒後,直接起身往外面走。
學校的孩子都已經開始上課,但容既在教學樓那邊轉了一圈都沒有看見她。
全校就那幾個班級,他每個教室都認真看了,站在講臺上的人卻沒有一個是她。
她的辦公室也沒有。
容既頓時慌了,剛纔的夢境的場景也開始在腦海中涌現。
強行掐斷了那些念頭後,他拿出手機開始給她打電話。
容既的臉色越發難看,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傳來,“容先生?”
聽見聲音,容既立即轉頭。
他那駭人的臉色讓任秋一震,隨即後悔自己剛纔開這個口。
但已經來不及了。
容既很快走到她面前,“時渺呢?”
“啊?”
“我問你,鬱時渺呢?”
“鬱……鬱老師,應該在校長室吧?”
校長?
容既幾乎不用想也知道是因爲什麼了,牙齒立即咬緊,也直接轉身。
校長室在二樓。
裏面此時還是鬧哄哄的,容既剛一進門就聞見了一股濃重的藥水味,眉頭立即擰了起來。
原本就不大的辦公室此時有十幾個人在裏面,除了學校老師外還有一些穿着雨靴拖鞋的村民,此時他們正在大聲議論着什麼,情緒激動。
容既沒有管他們,將人一個個撥開。
“時渺!鬱時渺!”
時渺原本是站在校長旁邊的,聽見聲音時先是一愣,猛地轉頭時,容既也正好擠到了人羣前面。
“幹什麼呀這是?”
旁邊的村民正大聲抱怨,“擠你媽呢?”
容既沒有回答那村民的話,只定定的看着時渺。
“你怎麼來了?”
時渺立即上前來,低聲問他。
容既沒有回答,只擰緊了眉頭看着她。
“你先回去。”
話說着時渺就要去拉他的手,但容既的動作卻比她更快。
他擡起手指,將她額前的碎髮撥開。
這動作讓時渺嚇了一跳,隨即想要躲開他的動作。
但容既很快將她雙手按住了,手也將她遮擋在上面的頭髮撥開。
在看見那白色紗布下的血跡時,他的臉色頓時變了。
胸口劇烈的起伏,牙齒更是緊緊的咬了起來,“誰幹的?”
“是個意外。”時渺趕緊說道。
但容既已經轉頭看向了那些村民。
他們原本還在吵吵嚷嚷着什麼,被容既這一掃,一個個竟不自覺的將聲音壓了回去。
“你是誰呀?”
終於,有人壯着膽子問了一聲。
但話音剛落,容既已經走到他面前,“你乾的?”
“我……我幹什麼了?”
“不是!容既!”
時渺連忙拉住容既,老校長也趕緊上前來,“容先生,這是一個誤會。”
“什麼誤會?”容既面無表情的看着他。
他那樣子看上去似乎已經平靜了,但時渺卻明白,他越是這樣……越是可怕。
她想要說什麼,老校長卻搶先開了口,“鬱老師她是因爲我才受傷的,跟其他人沒關係。”
容既眯起眼睛,“嗯,跟其他人沒關係,那就是跟你有關係,是吧?”
老校長頓時說不出話了。
時渺也在那個時候擋在了他們兩人中間,“不好意思校長,我先帶他回去。”
話說完,她拽着他就要走。
但容既始終沒動。
時渺只能加緊了手上的力道,指甲都幾乎嵌入了他的皮肉中,“你跟我回去,發生了什麼我再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