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的一聲,徐偉光疼得臉色都白了,但一雙眼睛還是死死的盯着容既看。
“有病的話就去找醫生讓他給你看看腦子,少在我面前發瘋。”
後者卻連看都懶得多看他一眼,面無表情的丟下這句話後,他便直接帶着時渺離開。
徐偉光就跪在那裏沒動,盯着容既的背影,一口牙齒都幾乎咬碎!
容既的腳步卻沒有任何的停留,但在往前走了一段路後,他也察覺到了懷中人的異常。
低頭時,卻發現時渺的臉色蒼白,手指更是冰涼的一片。
容既的眉頭立即擰緊,聲音焦灼,“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時渺搖搖頭。
她剛要說什麼,胃裏卻突然有東西翻涌上來!
她立即將容既推開,自己三兩步衝到旁邊的垃圾桶。
剛一張口——剛纔在餐廳喫的東西就這樣全部吐了出來。
胃裏面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攪動,牽動着額角的神經,連她的頭都開始疼了起來。
容既很快上前來將她扶住,另一隻手輕輕拉住她的頭髮,眉頭緊緊的皺着。
一直到將胃裏的東西都清空後,時渺這纔算是緩過了一些。
容既將紙巾遞給了她,“我帶你去看醫生吧?”
時渺胡亂的擦了一下後,搖搖頭,“我沒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容既也沒再說什麼,只伸手將她按入自己的胸口。
時渺微微掙扎了一下,“會弄髒你衣服的……”
容既依舊沒鬆手,時渺也不再說什麼了,只安靜的趴在他的胸口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身體的那股不適感才慢慢褪去,體溫也逐步回來。
容既將她拉開一些,“還難受嗎?”
“沒事了。”時渺搖搖頭,“我們回家吧。”
容既看着她不說話。
時渺主動靠近他的胸口,手環在他的腰上閉上眼睛,“我現在不想在醫院,我們回家好不好?”
……
任秋是被隔壁牀位的夫妻吵醒的。
兩人正在說話,妻子坐在病牀上,一邊喫飯一邊用手機計算着賬單,抱怨說這家醫院太貴了,好多項目還不能報銷。
丈夫則是一直沉默着喫着自己的東西。
發現自己的話好久沒有人迴應後,女人頓時不滿意了,轉而又開始數落起丈夫的不作爲和沒用。
整個過程說不上歇斯底里,但也足以讓人覺得麻木和厭惡。
但尋常的夫妻……似乎都會經歷這樣的時候。
任秋算是見過許多,包括她的父母也是如此。
從小到大,任秋見過他們最常出現的爭吵理由就是因爲錢。
如果不是因爲她曾經見過另一個世界,曾經享受過另一種生活,可能也會心甘情願的接受這一種平凡,選擇跟徐偉光結婚。
但她不是。
她見過的。
那樣絢爛和紙醉金迷的世界……
任秋正想着,徐偉光進來了。
在對上他眼睛的那瞬間,任秋的呼吸不由一滯,手也不自覺的抓緊了身上的被子。
徐偉光手上居然還提着一份食物。
“你……回來了?”
倒不是因爲心虛亦或者愧疚,而是單純的……害怕。
前天她同意讓徐偉光來姜城的時候就已經猜到會有這麼一天。
只是時間比她計劃的要早很多,以至於現在任秋還完全不知道應該怎麼跟徐偉光說這件事。
但讓她意外的是,徐偉光什麼都沒有說。
他在她身邊坐下後,直接拆開食物的袋子,再推到任秋的面前。
任秋看了看那碗粥,卻是沒動。
徐偉光問,“怎麼,你怕我會下毒?”
這句話讓任秋頓時噎住!
在過了一會兒後,她才幹笑了一聲,“你在胡說什麼?”
“那你怎麼不喫?”
隔着鏡片,徐偉光定定的看着她。
任秋只能硬着頭皮將勺子拿了起來。
她剛吃了兩口,徐偉光又開口,“那個孩子是誰的?”
突然的話讓任秋被嗆了個正着!
她開始劇烈的咳嗽,牽動着身下也帶來一股股刺痛,但徐偉光臉上卻沒有一絲表情,只盯着她看。
好不容易的,任秋終於平復下來。
然後,她發現隔壁病牀的人也安靜了下來,好奇的目光正落在他們兩人身上。
任秋自然知道他們在好奇什麼,咬了咬嘴脣後,說道,“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樣。”
“分手兩個月,懷孕五週。”徐偉光慢慢笑了起來,“任秋,你還真厲害。”
“你聽我說。”
“我……我也不想這樣的,你要相信我!”
“你不想?難不成還有人強迫你不成?說!那個男人到底是誰?!”
任秋不說話了。
她垂下眼睛,眼淚卻是直接掉了出來。
那樣子讓徐偉光的眉頭立即皺了起來,然後,他問她,“是容既是嗎?是不是他?!”
“不要說了。”任秋緊緊地捂住自己的臉龐,“我求求你,不要說了……”
徐偉光的身體一震,然後開始喃喃自語,“是他……我就知道是他!”
話說完,他已經直接轉身衝了出去!
任秋沒有攔着他。
她也不可能攔着他。
她讓徐偉光來姜城,就是爲了這麼一天。
當然了,她也知道徐偉光對容既做不了什麼。
但就算做不了什麼,卻也足夠往容既身上潑一層髒水。
更重要的是,她可以藉此機會擺脫徐偉光。
——就在鬱時渺陪她去醫院的那天,她接到了喬宇森的電話。
他已經知道她懷孕的事情。
他還許諾,他會給她辦簽證,讓她去國外找他。
但在這之前,她必須要將徐偉光解決掉。
徐偉光現在已經什麼都沒有了,而且還死纏着一定要跟她結婚。
她現在已經不可能跟徐偉光回老家了,她擺脫不了他,喬宇森便提議,讓她將髒水潑容既身上。
她原本還在猶豫的。
但那天鬱時渺的話,以及她後面讓容既跟自己說的話,讓任秋立即改變了想法。
就讓徐偉光去糾纏他們吧。
最好……可以讓鬱時渺肚子裏的孩子也死掉。
誰讓她那樣對待自己?
這是……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