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並不相信什麼直覺的。
但時渺的樣子很認真，所以他倒也沒有直接潑她冷水，只問，“什麼預感？”
“我不知道，我就是覺得……程放會不會出事？”
“他？”
容既想說時渺擔心的人應該是嚴歌纔對。
畢竟他們現在孤男寡女的，程放哪怕已經病入膏肓，但如果他要來強的，嚴歌也不會是他的對手。
不過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程放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應該……不至於吧？
“明天再說吧。”
容既只能對時渺說道，“你現在擔心也沒用。”
時渺也沒再說什麼。
容既伸手將她摟入懷中，手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行了，我們明天一起去看看吧，如果你真想讓他們兩個在一起，我們再……撮合撮合好了。”
話音落下，容既自己都有些想要笑。
他真的是……爲鬱時渺犧牲太多了。
畢竟這些事跟他真沒什麼關係，就算程放要死了，他對他也不會有多少憐憫，撮合別人這種事換作是從前，他也絕對做不出來。
不過爲了鬱時渺，他倒是可以嘗試着看看的。
時渺沒有回答，只揚起腦袋看他。
容既跟她對視着，在盯着她那雙眼睛看了一會兒後，他也忍不住想要低頭吻她。
但下一刻，時渺卻避開了他的動作。
而她的手機也正好響起。
容既有些不悅地嘖了一聲，時渺倒是立即將他的手撥開了，再直接將電話接起。
那邊的人不知道說了什麼。
甚至連身形都是一晃！
容既看着，這才終於上前扶住了她。
電話已經被掛斷了，時渺也愣愣地看向他，聲音嘶啞，“程放……出事了。”
……
持槍搶劫。
在這座城市中，這樣的事情並不少見。
時渺從前在這裏住的時候程放就曾經告訴她，如果當她遇上這樣的事情，不管對方要什麼，直接給他就可以。
只要乖乖配合，能夠活下來的機率還是很大。
但今天，他並沒有如同曾經告誡時渺那樣去做。
警方說，當時對方都已經將槍口對準了他的腦門，但他依舊不配合，甚至還朝歹徒笑了一下——挑釁着對方。
然後對方就真的開了槍。
“嘭”的一聲，結束了程放的性命。
時渺還記得自己第一次看見程放的時候。
他高傲自大，似乎並不願意承認她的存在，卻還是願意帶自己走。
後來，她從姜城離開，也是他在機場接的她。
他帶着她進入k.s，雖然他是和鬱詞完全不一樣的哥哥，但他也會照顧她。
會提醒她應該遠離哪些人，會在別人對自己動手動腳的時候攔在她面前，告訴他們，她是他的妹妹。
而現在，他就安靜地躺在病牀上。
時渺原本是想要掀開白布再看看他的，但當她伸出手的瞬間，容既卻攔住了她的動作。
“讓他就這麼走吧。”他說道，“這是他自己選擇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