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他看了很久。
那個時候，鬱詞也不過十來歲，身高已經長到了大人胸口的位置，但因爲營養不良的緣故，他整個人都是面瘦肌黃的。
但此時那雙看着慕唸的眼睛中卻是一片成熟和鎮定。
慕念敢說，如今就算是個成年人都不敢這樣看着自己。
而且他眼底裏的情緒也在告訴自己——他會突然改變主意，大概是看見了她眼睛裏的殺意。
“好。”
過了一會兒後，她才終於說道。
然後，她朝鬱詞伸出手，“你叫什麼名字來着？”
“鬱詞。”
他將手放在了她的掌心，回答。
“從今天開始，鬱詞可就死了，你叫慕詞，懂嗎？”
鬱詞抿了嘴脣，但也點了點頭。
旁邊的林君對眼前這一切卻有些反應不及。
在過了一會兒後，她纔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麼，立即說道，“鬱詞，你在幹什麼？你瘋了？！”
話說着，她也要衝上來。
但慕念一個眼神下，旁邊的人很快將她按住了。
“放開我！你要幹什麼！？那是我的孩子！”
鬱詞沒有回答林君的話，只看着慕念。
慕念看着林君那癲狂的樣子倒是覺得很有意思，再看鬱詞那無動於衷的樣子，她只覺得這個世界……有趣極了。
“走吧。”
她也沒有再看林君，直接牽着鬱詞的手轉身。
林君淒厲的哭聲從身後傳來，但鬱詞沒有回頭。
上了車後，慕念從身上拿出一塊手帕，將鬱詞的手指一根根的擦乾淨，再撫上他的臉龐，說道，“你是誰？”
“嗯，那……我是你的誰？”
這個問題讓鬱詞的身體一緊！
他擡起眼睛，在盯着她看了一會兒後，他才慢慢說道，“媽媽。”
這個話音落下，慕念頓時高興地笑了起來。
就好像是聽見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樣，她笑得前俯後仰，甚至連眼淚都掉了出來。
鬱詞只坐在那裏看着她。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慕念這才慢慢停止了笑容，看着他，“沒錯，我是你媽媽。”
“但你可成爲不了我的孩子，你現在，就是我的一條狗，懂了嗎？”
“好。”
“那作爲一條狗，最基本的事情是什麼，你知道嗎？”
“知道，忠誠。”
“嗯，不錯，真聰明。”
慕念滿意地點點頭，再從包裏拿出一塊巧克力，“來，獎勵你的。”
“謝謝媽媽。”
鬱詞的聲音有些麻木，但當他要將巧克力接過來的時候，慕念卻“不小心”將巧克力落在了地上。
慕念挑了眉頭，再看向他。
鬱詞幾乎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垂在身側的小拳頭在握了握後，這才慢慢彎腰，趴在了車內那柔軟的地毯上。
——用嘴巴咬住了那塊巧克力。
“不錯，是條好狗。”
慕念滿意地拍拍他的臉頰，“你要乖哦，你要是敢不乖，剛纔在靈堂的那個女人，還有你的那個妹妹，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