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性胃炎,還有些胃潰瘍。
醫生開了藥,也囑咐說一天三餐要按時喫,忌辛辣。
鬱詞幫忙將單子拿了過去,也跟醫生道了謝。
“今天麻煩你了。”
從醫院出來,女人也對他說道。
“沒事,我送你回去吧。”
“也好。”
兩人一同上了車。
醫院的停車位緊張,所以開出去也花費了不少時間。
在車子緩慢前行時,女人也問他,“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沒有。”鬱詞立即說道,眉頭也微微皺了起來。
女人挑了眉頭,“我上次看見你店裏……”
“不是。”
鬱詞知道她想要說什麼,回答的聲音也乾脆利落。
女人聽着他的否認,不由微微一頓。
換作是別人,大概會認爲他這樣的否認可能蘊藏了其他的意思。
比如,不想讓她誤會,怕她多想。
但女人心裏又清楚並不是這樣。
他只是單純地……回答她的話而已。
注意到身邊人的目光,鬱詞又轉頭看了她一眼,再說道,“我不會談戀愛。”
不是不想,而是不會。
這次女人倒是很快明白了鬱詞話裏蘊藏的另外一層意思——他不會跟別人談戀愛,同樣也不會跟她。
其實這件認知,她從很久之前就清楚了,所以此時聽鬱詞說,她也沒有半點意外。
她甚至還笑了笑,再說道,“我也是這麼想的。”
“對了,前幾天我還跟山上的寺廟遞交了一份申請書,想要去那邊當志願者。”
“嗯,挺好的。”
女人也沒有再說什麼。
女人提着東西下了車,又看向他,“其實……那些過往不是你的錯,你可以重新開始的。”
——跟別人。
她見過陶昕。
在鬱詞的餐廳中。
陶昕看着鬱詞的目光沒有半分的掩飾,熱烈、而明媚。
那是她這輩子都不會有的目光。
對於她的話,鬱詞只輕笑一聲,再搖搖頭,“不了,不是一路人。”
女人不說話了。
“你進去吧,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鬱詞又說道。
女人這才點點頭,再將車門關上。
鬱詞重新發動車子,她則是站在原地沒動。
直到那車子消失在自己眼前時,她才慢慢轉身。
在開門進屋時,她腦海中突然想起了剛纔鬱詞跟自己說的話——不是一路人。
但她又知道,就算跟他是一路人,他也不會談戀愛亦或者結婚。
別說他,她也一樣。
年少時,她曾經讀過一些小說,也看過一些電影。
在虛構的世界中,兩個傷痕累累的人,可以因爲彼此身上的缺口而走近對方,可以依偎在一起互相取暖。
但現實中,卻不會有這樣的事情存在。
——受過傷的人,連自己都溫暖不了,如何溫暖別人。
進了廚房,她打開冰箱給自己下了一碗麪。
填飽了肚子後,她也打開了醫生給自己開的藥。
然後她才發現,在每一個藥盒上,都有鬱詞給自己寫的備註。
飯前飯後,一次多少的藥量。
女人看着那蒼勁有力的筆跡,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