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處理結束,青禾合上藥箱,擡腿就跑。
“我去送醫生。”金祕書緊隨其後。
顧曉瞧眼處理得完美無比的傷口,揮揮手,打算離開。
聽到後面的腳步,金祕書瞬間扭曲。
“顧曉,留下。”陸離的聲音傳來。
在顧曉即將離開房間之時,金祕書猛然堵住門口。
“夫人,總裁找您。”當着顧曉的面,金祕書砰地關上房門。
望着禁閉的門扉,顧曉冷笑一聲,握住把手。
一隻大手突然搭在她手上,把小手握在掌心,不允許移動。
陸離側臉看着懷中的顧曉,“留下。”
不要!顧曉使勁下壓,把手紋絲不動。她深呼吸一口,轉身靠住門扉與近在咫尺的陸離對峙。
仰頭直視着陸離的眼睛,她冷下聲音。“陸離,你想做什麼?”
陸離反問:“爲何不斷關係?”
抓狂一瞬,顧曉再次解釋。“我是獨立自主的人,我有權利選擇與什麼人做朋友!你不能干預我的選擇,這是我的人生。”
陸離:“那人不配。”
顧曉看着那雙淡漠的眼眸,低下腦袋,頭髮絲絲縷縷遮住了她的表情,只留下尖尖的下巴。
好瘦弱。陸離盯着那截雪白的下巴發呆了幾秒。
“我配和什麼人交朋友?”顧曉擡眉,直直望向陸離眼眸深處。在陸離不解其意的視線中,她再次重複。“你覺得一位假千金,詐騙犯,配和什麼人交朋友?”
她大力推開陸離。陸離踉蹌兩步,穩住身體。
顧曉噙着冷笑,語聲依舊婉轉道:“在被父母拋棄後,我被社會拋棄了。”她停頓一下。“我沒有來處,沒有去處,唯一能把握的只有我的人生。”她重複一遍。“唯一能把握的只有我的人生。”
“沒人能爲我決定我到底要過什麼樣的人生,到底要和什麼人交朋友。”
“我的人生,我做主!”
說完這句,她不顧陸離的反應,握住門把手。她沒有立即開門,沉默了幾秒後,突兀開口。“不要把多餘的好心放在我身上,我不需要。”
門吱呀響了一聲,一起傳來的還有陸離冷淡的聲音。“明天,見父母。”
顧曉倒在牀上,耳邊迴盪着陸離的話語。
“見父母。”
“見父母。”
“見父母。”
在反覆糾結陸離意思中,顧曉陷入了深深的睡眠。
第二天一早,她睡眼惺忪地下樓,看到悠閒坐在餐桌前讀報紙的陸離,還以爲她在噩夢中還沒有清醒。
陸離放下報紙,看眼傻傻站在樓梯中間的顧曉,冷冷道:“喫飯。”
下意識,顧曉坐到陸離對面。
陸離指着身邊的位置,“這裏。”
顧曉固執地坐在對面。“下次吧。”她心知絕對沒有下次。
“過來。”陸離再次重複。見顧曉還不想動,他補充一句。“沒有第三次。”
顧曉賴賴唧唧,不想移動。但陸離態度堅決,她只能鼓起臉頰,像是氣鼓鼓的河豚不情不願地走到陸離身邊。坐下後,她低聲嘟囔。“我倒想想想看看三次如何?”
“三次之後,會把你扔出去。”陸離冷冷回答。
這絕對是威脅!顧曉氣鼓鼓地回頭。陸離沒頂住誘惑,伸手捏了捏顧曉鼓鼓的臉頰。在顧曉反擊之前,他及時收回手指。
桌底下,他揉搓着剛纔的手指,似乎還在回味那臉蛋的觸覺。
看顧曉挑挑揀揀,始終不肯伸筷子。他起身爲顧曉夾菜。
一筷子又一筷子,顧曉面前的碗中已經堆成了一座小山。
“你餵豬啊?”顧曉瞪眼陸離。
陸離慢條斯理地喫着小籠包,嚥下食物後,他輕聲回答:“特意爲你做的,喫吧。”
這種居高臨下的態度無疑是顧曉最痛恨的。她冷着臉,重複一遍。“我喫不完。”
掃眼顧曉瘦弱的身體,陸離帶着輕微鼓勵說:“你可以的。”
“我不可以。”顧曉冷硬的反駁。
包紮着繃帶的左手,在顧曉面前晃了幾下。陸離靜靜看着顧曉。
瘋了,真是瘋了!顧曉抿緊脣部,硬着頭皮,喫下了碗中小山高的飯菜。
一頓不知味道的飯喫完,陸離帶着顧曉上了邁巴赫。
金祕書坐在駕駛座,瞥眼氛圍詭異的兩人,低聲說:“根據昨日的吩咐,已經通知董事長,您今日回家。”
身體猛然繃緊,顧曉猶疑不定地瞪眼陸離。
見顧曉身體像是繃緊的琴絃隨時可能斷裂,他難得出言安慰。“他們人……”他停頓一下,微妙道:“還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