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藍貓撿了只小狼狗 >第 42 章 我的美人師
    英國律師資格證筆試有兩個部分,在同一天曆時五個小時完成。

    於宏然步出考場好一會兒才自精神高度集中的狀態緩下來,這一放鬆便感頭暈目眩,他爲了這筆試用功了一個月,每天都是高強度的背書和作模擬卷子,即使聽藍非歡的話堅持每日睡眠至少五小時,睡夢中卻還是在答題,腦子沒一刻真的在休眠。

    路旁車子擋風鏡上的罰單讓宏然陡地精神一振,這被開發單的轎車並不屬於他,但他赫然想起自己忘了繳付停車費!

    “糟糕!”過去五個小時他可能得到了五張罰單,那會是他一個月的伙食費!

    宏然發足奔向自己停車的巷子,自老遠就看見藍非歡去年給他用的復古甲蟲車。說起這車,他本以爲車子屬於藍海的倫敦分所,但到那裏實習期間,他找到藍非歡託分所律師代爲管理的私人資產文件,發現這車是藍非歡以私人名義買的,且不是二手車。

    藍非歡作爲一位對自己有知遇之恩的伯樂,宏然對他感激不已;作爲自己就職公司的會長兼首席律師,宏然對他萬般欽佩。

    但給自己在倫敦喫好住好之餘,還如常支付會長助理的薪水這一點,宏然即便沒太多社會經驗也知道這超乎了一般上司會給予下屬的照顧。遑論這位上司還曾經向自己邀約親密的互動。

    宏然很肯定自己已經被藍非歡牢牢抓住了心魄,他不敢說這是暗戀,因藍非歡曾告訴他那一晚不是愛情,只是再普通不過的生理需求。藍非歡事後沒有道歉,也沒有威脅必須保密,更沒有刻意和宏然劃清界限,他泰然自若的表現讓宏然感到心安,那一晚不是愛情,只是彼此在完全信任對方的情況下相互安慰。

    若藍非歡再有那個需求,宏然願意無條件付出,沒必要把一切往心態層面去剖析,他不討厭藍非歡,他甚至很喜歡,不僅心理,他的身體也渴望藍非歡,那樣便足夠了,只要是你情我願,逢場作戲又有什麼所謂。

    宏然在細雨中跑向車子,他繞了車子一圈,卻沒有看見罰單,他還檢查了地面和車底,一樣沒有找見,他檢查路邊的停車費投幣器,確定自己真的忘了付費。

    “又來了嗎?”宏然頽喪地嘆氣。數月前他因準備論文而精神不濟,開車到分所實習工作時也忘了付停車費,他沒有收到罰單,還道自己運氣好,結果兩週後竟收到逾期不繳發單的法庭傳票。

    他第一時間向分所律師求助,表示繳多少罰款都沒關係,他的學業絕對不能受影響。律師帶他到警局申請察看街道監控,發現是街頭徘徊的混混偷走他的罰單。別人的不偷,就偷他一個。

    原因可想而知,就是排擠異族。

    宏然拿手機拍下自己停車的周圍,並找到最接近的監控器,記錄下監控器的編碼後才上車。他得馬上去警局瞭解情況,若真有罰單被偷,那便立刻繳費,其他就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好想睡。”宏然癱坐在車座,連啓動車子的力氣都使不上來。

    車外朦朧的雨簾下迎面走來一個人,那人身形高大,穿着經典款式的西裝大衣,漫步行走的姿態優雅,步履節奏輕快,彷彿自帶出場配樂。

    這樣的氣質讓宏然只會想到一個人。

    宏然打開掃水器把擋風鏡上的雨點掃去,驚見那熟悉的人影果然是藍非歡,與此同時,藍非歡身後跟有一羣龐克打扮的年輕男女。

    宏然慌忙下車,還沒跑到藍非歡面前就伸長手扣緊藍非歡五指,一把將藍非歡拉到自己身後。

    龐克男女擦身而過,宏然似母雞那樣把藍非歡這隻大老鷹護在身後,瞠目盯著年輕人走過,這羣年輕人對他投以有些嫌棄的目光,是一般人遇到舉止古怪的人時的反應,僅看了眼便繼續走他們的路。

    宏然心跳仍然很快,他擔心那些人會回頭。

    “那些人欺負你?”藍非歡悠悠地問。

    太久沒有直接聽到藍非歡的話聲,宏然不爭氣地感動得鼻酸,“沒有。”他鬆開藍非歡的手,尷尬地低著頭不敢和藍非歡對望。

    頭上忽然一陣溫暖,藍非歡寬大的手掌壓在宏然發頂。

    宏然仰脖子看眼前人,這下他不止鼻酸,眼底也發熱。

    藍非歡原本神情從容,此刻才微微蹙眉,他的掌心沒離開宏然,“我和你說過,若被當地人沒來由欺負,在校的話就找我舅舅江教授,在外便找Hemsworth。”Hemsworth是分所的首席律師。

    宏然往旁退開,這令藍非歡的手落空。藍非歡把手伸回大衣口袋,動作自然,沒有顯露半點尷尬。

    “不,他們沒欺負我,我只是擔心……”宏然左顧右盼,“他們撞上你。”

    “呵呵。”藍非歡笑得溫和,宏然偷眼瞅他,見他神情氣爽,和兩年前忽然出現在他宿舍樓下的疲憊樣子判若兩人。大概是近來事業愛情和健康都沒有大問題吧。

    “會長。”宏然在很短的瞬間恢復該有的姿態,“您剛下飛機嗎?我帶您去喫頓熱的。”

    “還是你懂我。”藍非歡的笑容很收斂,眼神的溫度亦是恰到好處。

    賞心悅目,卻不至於讓人產生無謂遐想。

    “您的車在哪兒?我去開過來。”宏然伸手討鑰匙。

    藍非歡歪脖子,“你的車要是再停下去,罰單就自己繳了。”

    “啊!”宏然張大嘴,藍非歡從口袋掏出罰單繳付收據,放到他手裏。

    “請我喫頓好的。”藍非歡挑眉。

    這生動的表情就有點過了。

    宏然怔愣原處,思索著有沒有必要問藍非歡是等了自己五個小時還是在筆試將結束前纔來替他拿走發單?

    “快點。”長腿大少爺走出兩三步便把宏然給拋遠。

    “是!”宏然追上去。

    三個月後。

    宏然在藍海會長室汗如雨下,全身從手到腳的每一塊肌肉都在發痠。

    “屁股。”藍非歡冷冷送來兩個字。

    “是……”宏然咬牙,把偷偷擡起來的屁股垂下來,恢復標準的平板撐體姿勢,他這天已經是第三次因犯錯被藍非歡叫進來挨罰。第一次是衝錯了咖啡,會長今天要的是latte,他衝了longblack,代價是二十個俯臥撐;第二次是合同打錯字,這是影響公司形象的大錯,他被罰三百個蹲起。

    這第三次就更糟糕,平板撐已經維持了十分鈡,師傅還不放人。

    宏然的汗水自額頭滑落到下巴後滴落,滲入淺灰色的絨毛地毯,原本能吸附水分的地毯已被累積的汗水浸成深色。

    “師傅……讓……讓我緩一緩……”宏然渾身疼得牙快咬碎了。

    “你好意思要我緩?我昨天給你那份資料必須要今早十點以前交法院,你居然沒趕上,啊,還得要我親自去跟人求情才能及時得到批准,你以爲我是誰?我藍非歡!爲了給徒弟擦屁股,得跟法院書記求情!”

    就是這樣。堂堂大集團會長得親自出面向政府機關小職員低聲下氣,都因犯錯的實習律師是他在法律圈公開宣稱的徒弟。

    宏然承認遲交資料是自己疏忽,他忘了給車加滿油,結果因爲堵車,車油在路上耗盡,他得下車用跑的趕去法院。然而,這份資料若能早一點到他手中就不會發生這種事,資料本該是別的律師負責,藍非歡沒追究別人的過失,這讓宏然雖不敢爭辯,卻也無比委屈。

    四肢百骸實在痛得難受,宏然趴倒在地,他可不是鐵人,他不相信他師傅的平板撐能超過三分鐘。

    “起來。”

    “又不全是我的錯!”宏然爆發了。

    啪嗒!藍非歡把一曡文件甩在宏然屁股上,厲聲問:“不全是你的錯,你就不用負責?”

    師傅說的都對。

    宏然頂嘴後立即就後悔,他再撐起姿勢,低眉順眼地應:“師傅我錯了,對不起。”

    “知道錯還敢委屈?”藍非歡起身走來,撿起散亂在地上的文件,宏然想幫忙但不敢。

    “起來,面壁罰站。”

    “是……”罰站縂比撐體好。宏然吸溜一下鼻子,爬起身拖著痠軟的腿挪到罰站專用牆角,面對著牆上師傅刻意掛得矮的自己的畢業證書,他爲還得熬三年的實習生涯感到哀傷。

    藍非歡繼續專注辦公,宏然站沒多久就腰痠,他扶牆休息,藍非歡由得他,大概一分鐘後就敲桌子警告他,如此反反覆覆過去足有半個小時。

    “師傅。”宏然怯怯地回頭望,立馬對上藍非歡老鷹一樣的視線,嚇得趕緊轉頭面壁著接話,“午飯時間到了,我能給您叫外買嗎?”

    藍非歡沉默了會兒,“你想喫什麼?我去買。”

    “呃,不麻煩師傅,師傅想喫什麼,我馬上去買。”

    “同一句話我不問兩次。”藍非歡走向宏然,“想喫什麼?”

    這不是問兩次了嗎?“雞爪面線。”腿好痠,宏然需要以形補形。

    藍非歡給逗笑,宏然不想錯過,大膽回頭看師傅絕美的笑顔。

    “以後你車子再忘記加油,改騎腳踏車。”藍非歡捏住宏然耳根,不輕不重地擰了下。

    宏然害臊地點頭。

    “沙發上睡會兒,知道你昨晚熬夜。”藍非歡把宏然整齊的頭髮揉成鳥窩。

    天可憐見!師傅終於疼惜徒弟啦!

    “您慢走!”宏然向走進電梯的美人師傅彎腰鞠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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