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卻似乎沒了交談的興致,把杯子放下,問我,“電腦打字的速度怎樣?”
“還可以。”
“幫我做打一份文件。”
“樂意爲您效勞。”
是真的很樂意。
現在家裏的喫穿用度,房子建設,包括我的命,都在他的手裏。
別說讓我打個字了,就是讓我冒雨往山上的石頭上刻字,我也不帶含糊的。
燕雲閒說的沒錯,這天早上喫過飯沒一會兒,雨就停了。
還出了太陽,不過還是冷,畢竟入冬了,溫度降着容易升着難。
天擦黑的時候,張忱回來了。
頭髮被風吹的亂七八糟,臉也皴了,泛着一道道紅印。
兩腳泥的剛進屋,就把後背的包轉給燕雲閒:“燕先生,這些你趕緊看看,是南城過來的。”
燕雲閒接過了,卻並未看,隨手放在一邊,問他:“暖氣的事,你聯繫了嗎?”
“哦,聯繫了,得等這路幹一幹才行,不然他們的車和工具上不來。”
“加錢。”
“啊?哦……哦哦哦,好,我這就給他們去電話。”
張忱再回來的時候,是這樣說的:“燕先生,他們明天一早就上山來,保證明天把暖氣的事處理好,讓咱們用上。”
我的眼睛還盯着書,心裏卻在感嘆:有錢的人生活,果然是無所不能的。
次日,天剛矇矇亮,山道上就傳來了說話聲。
張忱跟我打招呼:“林小姐,可能是裝暖氣的上山了,我去看看。”
我扯了一條圍巾裹上:“我跟你一起。”
“喫飯前把這份文件打一下。”我身後有人開口。
張忱和我一起轉身。
看到燕雲閒的臉色,他麻溜的往外竄:“林小姐,你先打文件,那個不着急看,我得先過去給他們安排一下。”
話沒完,人已經飆到大門外,且一路往小樓那邊跑。
他堵着門口都沒讓我進去:“這邊的房子建的早,裝中央空調工程太大,你看看單機空調裝在什麼位置合適?”
“不用吧,”我真的很慌,錢越來越多,咱還不起了呀,“我沒那麼怕冷的,真的,過去十八年我都是……那那那,我去看看。”
燕雲閒的臉瞬間變冷,眸色還很嚇人,我話沒說完,就慫了,麻溜的回了屋。
我們現在住的房子,是最傳統的小瓦房,每個房間都不大,也就四五十平方米。
鋪一張牀,放一張桌子,最多再塞個衣櫃,也就放滿了,人在裏面走,都是單行道,轉身的空間都不富裕。
現在要騰出一塊地方,裝那個空調的機器,還真是麻煩事兒。
而且,小院這邊是裝空調,小樓那邊還是中央空調,以後光這電費,得多少錢吶。
我覺得自己應該在燕老闆那兒,再申請一份工作,或許能付得起電費。
正對着窗戶吾自犯愁,卻看到燕雲閒大步往外走。
好傢伙,不讓我出去看,他自己要去?
我兩步跨出屋門,追着他喊:“閒哥,你要去前面嗎?我跟你一起吧。”
他轉身,輕鎖着眉頭:“地方找好了?找好去打文件,今天不準去前面。”
嘿,這還管上我了。
他越是不讓我去,我還越好奇,難不成前面除了裝中央空調,還有別的大工程?
那我得看着呀,到時候好一塊記上帳。
但對燕雲閒這個人,來硬的肯定不行,他能熬我一天,而且他那個冷氣場,絕對把我凍敗。
所以我用了軟策略。
我慢慢向他走近,就用兩根手指頭(電視上學的),輕輕拽住他的衣邊:“燕先生,閒哥,好嘛,阿閒,阿閒哥哥,你就讓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就看一眼,我肯定回來把你交待的事都做妥妥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