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可以多來幾次

    “你的腦袋……好了嗎?”

    在顧言安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她不由得咬了咬脣,一雙鹿眼死死地盯着顧言音,心中有些忐忑。

    她一時竟不知自己想要聽到什麼樣的答案。

    她還記得,她第一次看到顧言音的時候,那時的顧言音只穿着一襲簡單的白色的雲霓衫,發間一片素靜,眉眼彎彎的,便好看的令人挪不開眼,

    那時她的眉眼之間沒有一絲愁緒,她隨手救下自己後便離開了,她還是從別人口中知曉了她的身份,承堯帝君的妻子。

    那時她便在想,原來是承堯帝君的妻子,怪不得,她能那般的無憂無慮。

    下一次,她們再見面,便是在顧家。

    那時的她已經重生,建議母親嫁給顧家家主顧隨後,到那時,她才發現顧家的那個小女兒竟就是顧言音,那會兒的顧言音尚且年幼,面上帶着對顧父滿滿的孺慕,顧父對她卻很是一般。

    直到後來,顧隨因爲程瑤的原因待她極好,甚至比許多父親都做的更好,她看到了顧言音面上露出了羨慕的神色。

    那一刻,她的心中有種詭異的暢快。

    沒過多久,顧言音便因爲下人的疏忽不慎落水,燒壞了腦子,變得反應遲鈍,自那以後,顧父越發的不待見她,她像是個透明人一般,孤零零地活在顧家的小院中。

    她偶爾也會偷偷去顧言音的小院外看上一眼,站在門外與她說說顧父昨日給她買了只巴掌大靈獸,顧父爲她親手做的小木劍,顧父爲她定做的雲霓衫。

    每當那時,顧言音面上便滿是羨慕。

    看到以往那個無憂無慮,極爲耀眼的顧言音,變成了如今這個只能呆在一個狹小的院子中的小傻子,她的內心滿是複雜。

    而現在,那個傻子好像又不傻了……

    顧言安袖中的手忍不住微微用力。

    顧言音擡頭看了一臉糾結的顧言安一眼,也沒想瞞她,“在摔到懸崖底下時許是碰到了頭,便感覺頭腦都靈光了。”

    顧言安聞言瞬間瞪大了眼睛,不由得脫口而出道,“……那你先前爲什麼不說?!”

    這話一出口,她便察覺到自己反應有些太過,忙露出了個笑容,解釋道,“不是,我的意思是,如果爹孃當時知道了的話,那該有多高興!”

    顧言音露出了個假笑,“也許吧。”

    這話也就騙騙三歲小孩,顧言音心裏也清楚,那程瑤肯定巴不得她當場就摔死!

    先前不說,自然是因爲那樣比較方便裝瘋賣傻。

    顧言安得到了答案後,甚至沒能維持住面上的笑容,頗有些失魂落魄地離開了,她心中有些迷茫,若是現在顧言音來瘋狂糾纏傅肆該怎麼辦……

    傅肆那般的厲害,甚至還是傅家以後的繼承人,顧言音會捨得與他退婚嗎?

    她知曉,傅肆最爲雖然看着冷淡,卻很重情義,顧言音若是死乞白賴着不肯退婚,他該怎麼辦?

    顧言安有些沉默地坐在人羣中,目光落在傅肆所在地方向,不知他什麼時候纔會回來,顧言安又不由得想到了先前出現在森林中的,那個據說是龍族,宛若天神一般男人,臉上爬上了一層淺淺的紅暈,不知那個人喜歡什麼樣的女子……

    顧言安抱着膝蓋,有些出神,直到一個男修大步走到她的面前,連聲問道,“姐,你怎麼樣了?方纔有沒有受傷?”

    顧言安看着面前一臉擔憂的顧言霄,方纔回過神來,忙笑着搖頭,一雙鹿眼閃躲着,有些羞澀道,“沒有,方纔傅大哥救了我,我並沒有受傷,他來的很及時……”

    顧言霄聞言,方纔鬆了口氣,“他又救了你一次,你這不得以身相許報答一下?”

    顧言安羞惱地瞪了他一眼,“你別瞎說!”

    “是是是!”顧言霄坐在地上,隨即又忍不住抱怨道,“不過今天也是倒黴,居然碰到妖王出世,要不是長老來得及時,陳二差點就被那金睛獸給咬死了!”就算是這樣,陳二也讓那金睛獸給撕了一塊肉下來,差點失血過多沒了。

    顧言安這才發現面前的顧言霄衣服上也帶了血,臉上還有幾道輕微的劃痕,忙問道,“你沒受傷吧?”

    “沒事。”

    “對了。”顧言霄看向四周,惡意滿滿道,“那個傻子呢?讓靈獸給咬死了?我來的時候怎麼沒看到她。”

    “真是活該!”

    顧言安一頓,輕輕咬了咬脣,半晌,才輕聲道,“音音她現在已經不是傻子了……她先前摔了一下,反倒是因禍得福了,現在已經不傻了。”

    顧言霄聞言一怔,眸色暗了暗,他的目光已經落在了不遠處,那裏坐的正是顧言音,她此刻正與一個圓臉女修說着話,漂亮的臉上帶着笑容。?

    那個傻子她不傻了?

    顧言霄碰了碰腰間佩戴的長劍,若她只是一個傻子,對他們沒什麼威脅,說不定還能留她一條活口,既然她不傻了……顧言霄抿了抿脣,眼底閃過一絲殺意。

    那便別怪他了。

    山洞中。

    塗三抱着胳膊坐在藥箱上,神色有些嚴肅。

    “那個姑娘是誰?我認識嗎?”塗三託着下巴,仔細地將燕祁妄身邊的姑娘都想了一圈,到底哪個可能性更大一些。

    然後他發現,燕祁妄身邊別說個姑娘了,連個母耗子都沒有,他認識他多久,他便打了多久的光棍,塗三沉默了片刻。

    塗三的目光死死地落在燕祁妄的面上,想要看出些什麼來。

    然而燕祁妄只是閉着雙眼,任由他打量,壓根不搭理他。

    塗三不由得嘆了口氣,放棄了,“算了,你這個木頭疙瘩也問不出什麼東西來,不說你就拉倒。”

    塗三在山洞裏打量了一圈,確定這裏沒有姑娘家生活的痕跡,方纔看向燕祁妄,語重心長地囑咐道,“你這山洞一般姑娘可不能多待,寒氣太重,別老把人往這裏帶。”

    末了,塗三又湊在他的旁邊,滿臉猥瑣,賤兮兮地小聲道,“不過那種陰陽調和之事的確對你體內的火毒有用,沒事你可以多來幾次,說不定下次我就不用來了!”

    “……”

    燕祁妄這回終於有了一絲反應,他睜開了眼睛,赤色的眸子涼涼地落在了塗三的面上,眸中意味不明。

    塗三頓時被他看的頭皮發麻,忙連聲道,“我不說了不說了,你別……”

    他提起藥箱,飛也似的跑出了山洞。

    他走後,這狹小的山洞便又安靜了下來,燕祁妄想着塗三方纔的話,擡頭看向了黑漆漆的山頂,再多來幾次嗎……?

    燕祁妄閉上眼睛,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了那日的畫面,他記得那日火毒發作,他正泡在寒潭中,而後一個身形嬌小的姑娘直接從崖上摔了下來,他鬼使神差地用靈力拖了她一把,才使她沒有直接摔死。

    他難得發了一次善心,結果那臭丫頭反倒手忙腳亂地抱住了他,小嘴中不停地嘟囔着冷,一張被水打溼的小臉看起來可憐巴巴的,長長的睫毛溼.漉.漉的黏在眼皮上,像個落了水的貓崽,直往他懷裏拱,後來的事便有些失去了控制。

    燕祁妄薄脣微抿,黑色的烈焰不知何時自他的身下蔓延,那烈焰邊緣帶着些微的暗紫色,透着絲不詳的氣息。

    這股邪.火來的着實令人有些尷尬,燕祁妄面色一冷,忙站起身大步走向寒潭中,步履有些倉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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