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迷案追兇 >第九章:一念之間
    當一個絕對的好人和一個絕對的壞人同時擁有了隱身能力後,他們做的事一定是相同的。

    白色和黑色中間夾雜着灰色地帶,天使和惡魔互相住在對方心裏,有些人白天是天使,黑夜便是惡魔。

    我們習慣把一些不理解的行爲歸結於心理變態,只是沒有人會去關心這種心理變態的形成原因,大家只關心這種心理變態有沒有通過行爲構成違法。

    因爲法只誅其行,不誅其心。

    就好比現在坐在我對面的這個男人,他叫杜淼,從心理學上來講,他有很嚴重的“戀足癖”,這可以理解爲一種心理疾病。在人前,他極度剋制着自己的慾望,是一個積極向上的公司白領形象;在人後,他通過一種近乎變態的方式來滿足自己的異常心理。

    審訊室裏,我認真地問他:“你是怎麼認識賣家的?”

    杜淼除了臉色比較尷尬之外,情緒還算穩定,是比較配合我詢問的。他低着頭,發出十分微弱的聲音:“一個APP。”

    他說出了一個我從沒有聽過的同城交友軟件,甚至在一些正規的應用商城根本搜索不到。像他這種有特殊癖好的人不在少數,他們會有一個自己的圈子,還會有一些比較隱晦的QQ羣,羣組有專門的人負責打理,在羣組被封禁之後會立刻啓動備用羣組。買家和賣家按照五比一的人數比例進羣,確保每一個賣家都能有較好的售貨環境。

    不管這種圈子的性質如何判定,是時候通知網警幹活了。

    “你在露娜那裏一共購買過幾次商品?”我盯着他,嚴肅地問道。

    在他們的這個圈子裏,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那就是各取所需,不允許干擾對方的私人生活,所以他認識露娜,卻不認識韓曉曼。

    他微微擡起頭,偷瞄了我一眼,顫巍巍地說着:“就買了一次,這次……這次是第二次。”

    “上個星期日,你都去了哪裏?當天都做了什麼?”我以嚴厲的語氣問道。

    經過我們杜淼所在的公司進行調查,他的工作時間爲九九六,所以關於每週唯一的一天休息時間,他的印象一定非常深刻。而上個星期日,正是他第一次找韓曉曼購買棉襪的時間。

    杜淼也算是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人,面對警方的提問他不敢有絲毫的隱瞞,將當天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全部說了出來。

    “那天是休息日,也是我和露娜相約交易的日子。之前我們在社交軟件談好了價格和款式,並由羣主擔保,絕對的純品,也能證明露娜的身份。

    按照約定,我先支付了一半的定金,然後露娜會把貨物放在一個超市的寄存櫃裏面,等她離開之後再把取貨密碼發給我,自取驗貨之後,付尾款。

    雖然我早就發現自己有這種特殊的癖好,但是正式購買‘原味’還是第一次,還是比較緊張的,生怕對方是一個摳腳大漢,所以那天我早早就來到了超市的寄存櫃附近,裝作逛超市的路人,暗中觀察。

    大約在約定的時間十分鐘之前,一個女人手裏拿着一個小包裹來到了寄存櫃前,我在露娜的資料裏見過她的照片,第一眼就覺得那個女人應該就是露娜。當時我就有些激動,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態,我就……一路尾隨了她。

    後來她給我發送了寄存櫃的密碼,我就更加確定這個人就是露娜,在不遠不近的距離跟着她。那天超市的人挺多,她沒有發現我。

    她那天一個人在超市逛了好久,又吃了點東西,隨後就回家了,我也只知道那天是怎麼了,我控制不住地一直跟她出了超市,始終保持着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她家就住在附近,我一直跟她進了小區。

    剛進小區,她好像發現我了,突然加快腳步跑了起來,我也算第一次做這種事,我當時也害怕了,直接轉彎,隨便走進了一個樓門。

    我大約在樓門裏躲了十分鐘左右,想必露娜這個時間應該已經回家了,我知道玩這個圈子的人都要遵守規則,不能干擾對方的正常生活,我心裏也知道即便知道了露娜的住址也不敢做什麼違法的事情,但我還是控制不住地想去看看。

    我悄悄走出樓門,順着露娜逃跑的方向一路查找,想知道露娜具體住在哪裏。同時我又有些害怕她會報警,我就隨便轉了轉。

    那是一個比較老舊的小區,但是綠化做的還不錯,我一直在小區裏轉,突然在花叢裏看見了一個人,那個人蹲在花叢裏,正向對面的樓看去。

    花叢並不高,但那個人蜷縮着身體蹲在裏面,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我以爲是小區裏的孩子在玩捉迷藏,也就沒有在意。

    但我繞過那人的時候,發現他的穿衣打扮根本不像是一個小孩子,加上當時我有些害怕,就急忙跑了。”

    根據杜淼的講述,他當天一路尾隨韓曉曼進了小區,並且在小區的花叢裏看見了一個小孩,但他又說那不是一個小孩。

    “那個小孩穿着什麼衣服讓你覺得他不是一個小孩呢?”我有些不解地問道。

    杜淼猶豫了一下,忽然看着我:“那個人穿着一身深藍色的工作服,破破爛爛的。”

    每個職業都有對應的工作服,顏色也都不同,深藍色的工作服一般是做苦力活的,因爲深藍色比較耐髒。

    我聽完杜淼的敘述後,再結合黎夢的犯罪側寫,當即就覺得,那個身穿深藍色工作服蹲在草叢裏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那個偷窺韓曉曼的人。

    “那個人你看清了嗎,長相,身材什麼的?”我把問題拋給他,引導他仔細回憶着當時的情形。

    杜淼低頭想了半天,片刻纔回答:“我當時真的是害怕了,沒太注意看……”

    我收起嚴厲的表情,換上一副和顏悅色的笑容:“你最好能想起來,如果你能回憶起來,我們可以考慮解除對你網絡傳播淫穢信息的控訴。”

    杜淼猛地擡起頭,激動地看着我:“給我點時間,我好好想一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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