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奶奶!”雲珠剛想站起來,老祖宗便彎下了膝蓋。
“老身拜見嘉寧長公主!”
雲珠雙眼一瞬間便模糊了,“祖奶奶這是做什麼?是不認雲珠是您親孫兒了嗎?”
老祖宗用溫暖的手掌摩挲這雲珠的小臉,“我孫兒,瘦了,這腿······”
雲珠抱着老祖宗,“祖奶奶,雲珠沒事,雲珠日日在宮裏,好想好想祖奶奶。”
“祖奶奶也想雲珠啊!只是我孫兒主身份非同往日,這見上一面,難如登天。”
祖孫倆拉着手,你一言我一語,聊得火熱。
“雲珠,上官一族的事情······”
“祖奶奶,爹爹的事情,雲珠略有耳聞。”
老祖宗嘆了一口氣,“我這逆子,沒曾想竟然做出這樣傷天害理的事情,幸虧皇上明斷,早早讓我們分了支,這纔沒連累全宗族。”
“爹爹如今在哪?”雖說上官封沒給雲珠留下好印象,可畢竟是生活了八年的地方,怎麼做到說就斷?
“前日我派人去打聽了一下,說是已經被軟禁在了府中。”
“那喬姨····夫人,和上官若歌······”
“同樣軟禁,若是罪名坐實了,發配邊疆、亦或是充了掖庭奴隸,都未可知啊!”老祖宗心裏還是有說不出的心痛,上官封是獨子,這殺頭誅九族的大罪,讓老祖宗後悔不已。
雲珠眼神有些黯淡,“祖奶奶,爹爹的事情,雲珠無能爲力,草菅人命、貪污糧餉,都是滔天的大罪。”
老祖宗緊握雲珠的手,“不,雲珠,你記住,若是他罪名屬實,此後你便再也沒有上官封這個爹,以免落人口實,你記住了!”
老祖宗的神情頗有大義滅親之意,她心裏明白,雲珠纔是上官餘支最強大的靠山,而兒子上官封必然是南梁的千古罪人!
“祖奶奶。”雲珠靠在老祖宗懷裏,還是那熟悉且安心的味道。
“好了,時辰也差不多,祖奶奶要出宮了。”老祖宗撫着雲珠的背,和頭髮。
雲珠呢喃,“祖奶奶,再陪雲珠一會兒吧!”
老祖宗嘴脣顫抖,眼中含淚,“公主,在這宮裏,你還有一位祖奶奶,你定要討好她。”
雲珠點點頭,“雲珠知道了。”
老祖宗恭敬拜別,“老身拜別嘉寧長公主,望公主安康,老身,告退了。”
南梁禮制,也是雲珠的理智,望着老祖宗蹣跚背,那一身華貴的誥命行頭都掩飾不住彎曲的脊背。
“公主,別看了,此時,老夫人應該都出了宮門了。”秋玲看雲珠朝着遠方發呆的模樣,鼻子也有點發酸,如此孩童,遠離親人,從此揹負的,皆是南梁的皇命。
“秋玲,你說,爲什麼會有我這樣的命呢?”
“什麼樣的命?公主的命不是大富大貴嗎?”秋玲不解。
南梁相府。
覃思蓮給吳語蓉慢慢地梳着頭髮,那一頭青絲確實出衆,“太子有意娶詩會魁首爲太子妃一事,你如何想?”
吳語蓉摸了摸銅鏡裏映出的臉,若水的眸子,柳黛的眉,“孃親,語蓉有九分把握。”
“相國吳凜如的女兒,爲何只有九分的把握?”
“那一分是命,”吳語蓉堅定的說道,“如果命不作祟,女兒定能成爲太子儲妃,坐上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
“好!不愧是我吳凜如的女兒。”吳相杏步踏進房中,滿臉的暢快。
“爹爹今日,心情似乎不錯。”吳語蓉站在吳相身旁,窈窕婀娜。
“那是當然,這一回,上官封是徹底栽了,雖說在朝堂上而言,我略微勢單,但也不爲是件好事。”
“那這案子何時審理?”覃思蓮問了一句。
“因有上京詩會這一盛世,,案子延期,但那上官封一家已經被軟禁起來,插翅難飛。”
“還是老爺英明,做事謹慎,審時度勢。”
吳相看了看自家女兒,甚是滿意,彷彿那大好前程近在眼前,“女兒啊,詩會準備的如何了?這回,可不止是太子,那南平王可也是要求娶上京詩會的魁首,你這會怕是要拿出看家本領,吸引太子的注意,他纔有可能爲你爭上一爭。”
“女兒明白。那南平王素來喜愛的是能歌善舞的風塵女子,女兒準備的都是大雅之作,皆是爲了太子青睞。”
吳相讚許的點點頭,“好,若是需要什麼儘管和爹爹說,那清朗夾纈下午便來爲你量身製衣。”
“清朗夾纈?就是那曾爲公主製衣的鋪子?一衣千金難求?”吳語蓉驚喜萬分,“女兒謝爹爹!謝孃親!”
說完,便小跑着出去,覃思蓮笑道,“你看這孩子,高興地都不知道怎麼好了。”
吳相斂起神色,“這一回,希望萬事皆定音,我吳凜如的前程都在今年了,若不是南平王,我還真想不到什麼好的法子讓語蓉接近太子,涵兒遠在李將軍身邊,即便與六阿哥交好,那也是搭不上話的,做太子伴讀的時間也過去許久了,不知太子能不能看在涵兒的份上,給上語蓉幾分薄面。”
覃思蓮安慰道,“老爺,您也別想太多了,語蓉聰慧,又出落的如此絕倫,那太子也是年輕氣盛之時,自古個英雄難過美人關,此事不能成,我們再想其他的辦法就是。”
吳相點頭,“夫人說的有道理,只是你不知,太子如今轉性,對那嘉寧長公主寵愛的狠,我聽宮中內侍說,那公主隔兩三日便去那藥王堂澆花種草,太子都跟着提桶打水,太子何等人也,若不是寵愛至極,哪能做到這種地步?”
“老爺多慮了,再寵愛那也是兄妹,這求娶不過就是由頭,誰家哥哥娶自家親妹妹?那不是罔顧人倫?太子自是因爲明白這道理,才取消婚約。”
吳相覺着覃思蓮的話在理,一顆心便也是塞回肚子裏,靜等上京詩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