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可是有什麼好的事情?是今天中午可以多喫一個饅頭嗎?”南枝糯糯地問了一句。
管事嬤嬤平時很是照拂南枝這個沒了孃親卻又懂事的孩子,笑道,“說起來,也算是好事情。”
“福清宮重開宮門,需要從掖庭挑兩個打掃內庭的,內務府給了令兒,說是要手腳機靈且年輕的。”
嬤嬤這一句,一半的人臉上都沒了神采,紛紛各自主動散去繼續幹活。
“嬤嬤。”若歌是看準了機會,趁着人散的差不多了,喊住了管事的嬤嬤。
嬤嬤疑惑的看了若歌一眼,“你有什麼事情?還不趕緊去幹活?”
若歌左右看了看,將袖中的一枚玉簪子塞進了管事嬤嬤的手裏,“嬤嬤,這是若歌孝敬您的。”
管事嬤嬤雖未仔細看,但就摸着這手感,也是一等一的好玉。
“你想去福清宮?”
若歌點頭,“嬤嬤如果真的能將若歌送進福清宮,那對於若歌來說,就是如同再造。”
“那可是死過人的冷宮!上一個住在那兒的人都死了!死狀可是慘得很,我聽說那裏可是經常鬧鬼呢!你小小年紀,不怕?”
“嬤嬤,只要能出這掖庭,死了人的福清宮又算得了什麼呢?”
管事嬤嬤眼裏浮過一抹訝異之色,雖然這機會不常有,但這冷宮的差事絕對算不上什麼好差事。
“你當真是想好了?”
“想好了,請嬤嬤成全。”若歌扶着嬤嬤的胳膊就跪了下來,“若歌必須出去,絕對不能死在掖庭裏。”
“行,那你回去收拾收拾吧,明日便去福清宮做事。”
“謝嬤嬤!”管事嬤嬤已經走遠了,若歌還保持着磕頭的姿勢跪在地上,直到南枝來拉她的衣裳。
“快起來吧,嬤嬤都走遠了。”
若歌直起身子,跪在地上,望着頭頂上的蔚藍的天,“南枝,我要出去了。”
“我知道,今天嬤嬤說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是一定會去的。”南枝的臉上並沒有太多的不捨,彷彿早已洞悉若歌的心思。
“你不想去?”若歌爬起來,拍了拍膝蓋上的塵土,身上的衣服已經打了好幾個潦草的補丁。
南枝卻好像突然想起來什麼一般,拍了一下腦袋,“呀!我洗乾淨的衣服還沒有曬,我得趕緊去曬了,不然嬤嬤又要打我了。”
其實若歌也沒有什麼好收拾,她的身上已經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了,唯獨剩下的那枚給了嬤嬤的簪子還是喬春蕊的遺物。
只能勉強將鋪蓋裹一裹,捲了幾件還算完整的衣裳。
第二天天不亮,若歌就爬了起來,一出門便看見了門口站在的笑嘻嘻的南枝。
“你怎麼在這裏,還不趕緊回去睡覺!”若歌小聲的說道。
南枝拽了拽身後的包裹,“我和你一起去福清宮。”
“你也去?你不是不想去嗎?”
南枝望了眼福清宮的方向,“我怕那裏鬧鬼你害怕。”
若歌噗嗤一聲笑了,“難道不是你害怕嗎?”
“好了,別說話了,趕緊走吧,天亮的時候,若是福清宮沒打掃完,你看你們兩個挨不捱揍!”管事嬤嬤嚴苛的催促了兩句。
“孃親留下的一枚銀錠子。”
“你居然能在這種地方藏得住銀錠子!”
“我自有我的辦法!”
福清宮濃郁的雄黃味,和想象不到的冷是二人沒想到的,門剛一打開,那嗆人的味道迎面撞來,把二人直直的撞了出去,拼命的咳嗽!
“這福清宮是有蛇窩嗎?用了這麼多的雄黃粉?”若歌拼命的咳嗽,南枝卻顯得沒那麼難受,“你不難難受嗎?”
“這味道,和孃親身上的味道一樣。孃親死的時候,別人都說她又邪氣,灑了好多的雄黃粉。”
若歌呆呆地看着走進去的南枝,揉了揉眼睛。
平江王上京別苑。
“王爺,不如將公主殿下接來別苑養傷,咱們這樣一趟一趟的送東西,奴才的腿都快跑斷了。”木魚剛整理好一大堆的糕點玩具,抱怨道。
“王爺,藥。”木魚將藥碗從婢女的托盤上端下來,面色有些難看,“這味道,王爺您確定您要喝?”
“喝!爲什麼不喝!這是本王的妹妹親手開的藥方,強身健體,補肝養腎。”
木魚將碗呈了上去,祁川聞着味兒也有些反胃。
“你可知道,我這妹妹爲何要去第一樓?”
木魚晃晃頭,“木魚不知,王爺不是不知道,木魚只知道行軍打仗,其他的木魚皆無心瞭解。”
“我這妹妹身邊的叫做沈驚河的那個人,身份不一般。”
“他不是江湖上聲名在外的驚蟄山莊的繼承人嗎?”木魚糊塗了,不知自己主子是從哪裏看出這沈驚河身份不一般。
祁川彈了一下木魚的木魚腦袋,“你還真就是個木魚,江湖上誰不知道沈驚蟄從未婚娶?”
木魚恍然大悟,“王爺是說,沈公子還有其他的身份?”
“本王雖沒有派人去查,但這沈驚河的另外一重身份絕不是我等能輕易盤查出來的,你要知道,沈驚河要比祁鎮有用的多。”
木魚嘴一撇,“難道王爺真有意於這太子之位?想要問鼎南梁?”
“本王對於儲君的位置並無想法,只是向來國立兔死,祁鎮若是有一天登上了王位,本王這平江王的位置你覺得還能坐的穩當?”
“別的屬下不知道,可是屬下卻是看得出來,太子殿下對於王爺確實是有戒備之心,難不成,太子殿下真的想動手?”
“六弟其實說的不錯,祁鎮若不是嫡長子,他定是坐不穩太子的的位置的,二哥還遠在扶虞國爲質子,當前之要,是本王要擴充實力,說服父皇出兵扶虞,接回二哥。”祁川默默握緊了拳頭。
“原來王爺並不是真喜歡小公主啊,小公主那麼可愛,木魚都喜歡的緊。”木魚將煮熱的茶洗了洗杯子,澆了一遍檀木的茶盤。
祁川用指尖敲敲桌面,“你可少給我打我這寶貝妹妹的主意,誰說本王不是真心實意,本王這心真的不能再真了!”
木魚偷摸着做了個鬼臉,嘟囔道,“王爺之前對江中月的姑娘也是這麼說的,最後不還是一塊都進了大牢?那大牢的牆都快被喊破了,也沒見王爺心軟一下。”
“那些貨色豈能同等而語?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