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珠斟了一杯茶,放至祁川面前,“三哥哥爲何同雲珠說這些?吳語蓉已經受到應有的懲罰了,自降身段去討好討厭的人,應該十分痛苦吧。”
祁川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反倒是指着那些圖紙,“我在北域有些鋪子,交予你如何?”
“公主,公主!”芳官兒從對面書坊跑了出來,袖子還是卷着的。
“怎麼了?急匆匆的,出什麼事情了?”
“公主,您快去看看吧,翠翠不讓奴婢碰,一碰就咬奴婢,就像······就像一條發了瘋的小狗一樣。”
雲珠和祁川對視了一眼,起身就往對面走去。
祁川向木魚使了個眼色,跟着雲珠往書坊後面的院子走去,雲珠輕聲的喚着,“翠翠?翠翠?”
木魚在一個角落發現了藏着半截身子的翠翠,雲珠伸出手攔着木魚,獨自上前,想要去觸碰翠翠的後背。
“翠翠?你怎麼了?”雲珠關切的問道,誰料,翠翠猛地轉身,眼神也全然不像剛剛遇見雲珠那般純真,像一隻受了驚的小鹿。
此時的翠翠,更像是一個成熟了的喋血殺手!
翠翠的手直直地抓向雲珠的脖子,可是目標並不是雲珠脖子上的血管,而是那顆用繩子掛起的避毒珠。
“她會武功!”祁川一聲提醒,木魚飛身向前,抽出腰間的木笛打開了翠翠的手和那尖尖的指甲。
翠翠尖叫一聲,閃向一旁。
“她居然是蠱童!”祁川失聲,蠱童是西洲祕術,怎麼會出現在上京城?
翠翠穿着粗氣,眼睛發紅,這樣的眼神,雲珠見過,那便是已經死了的孫嬪。
木魚將雲珠擋在身後,祁川吩咐芳官兒,“去門口守着,不許任何人進來!”
翠翠的眼睛死死盯着雲珠脖子上的那顆珠子,祁川將雲珠拉扯過來,問,“你身上的這顆珠子,誰送給你的?”
“我師父送我的生辰禮,說是一顆避毒珠,可避百毒!”雲珠摸了摸那顆珠子,好在翠翠的指尖根本沒有碰到它。
祁川飛速的掃了一眼,“避毒珠?相傳這是西洲的國寶,你師父到底是什麼人?”
“妙醫聖手,宗離!”雲珠和祁川往後一步一步的退,蠱童發作之時,渾身上下都是毒,好在芳官兒沒有碰過毒發之後的翠翠,不然也是難逃一死。
“宗離,離宗,司徒離宗,他就是西洲當年失蹤幾十年的七皇子司徒離宗!”
翠翠發瘋般撲向正欲撤退的雲珠,木魚手持木笛一下擊在了翠翠的脊椎骨上,翠翠一聲淒厲的慘叫!
“不要傷害她!”雲珠喊了一聲,可翠翠喫疼,從後院的院牆逃了出去,那本書也從翠翠身上掉落在了院子裏。
“公主,那是蠱童,發作之時受人控制,沒有感情的!”木魚想追,可翠翠早已沒了蹤影。
雲珠撿起那本書,拍掉上面的灰塵,“她的脊椎,是斷裂之後被人以慘無人道的方式重新拼接起來的,雖然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方法,但是我看的出來,翠翠一定受過非人的摧殘。”
芳官兒帶翠翠離開時,翠翠轉身,寬大的衣裳裏露出了一大截後背,那密密麻麻的傷痕,雲珠一看便清楚。
“你知道她不是一般人?”祁川訝異的問雲珠。
“知道你還執意收留她?”
雲珠撩起雙臂的袖子,“我與她又有什麼區別呢?”
祁川看着雲珠纖細的手臂上細碎的傷痕,震驚道,“這都是什麼時候傷的?”
“很久了。”雲珠放下袖子,將手裏的那本書放在了書架上,擺好,“不過,三哥哥剛剛說,我師父是誰?”
“西洲失蹤的七皇子司徒離宗。”
“可是我師父已經很老了。”
“司徒離宗失蹤三十年了,走的時候帶走了西洲的國寶,就是你身上的這顆珠子。”祁川指了指雲珠身上掛着的珠子。
“據說這顆珠子裏面藏着西洲的祕密,可是要想知道祕密,就必須砸碎珠子,當年的西洲,爲了這顆珠子,爭的是你死我活,司徒離宗看不下去了就帶着珠子離開了西洲,從此再也沒人能找到他。”
雲珠將那顆珠子藏進衣服裏,“不管師父是誰,我都不在乎,父皇也知道,可是他也不在乎。”
“西洲定是要變天了,不然尋找這顆珠子的人怎麼能找到這裏。”祁川看着雲珠,“這顆珠子你一定要藏好了,千萬不要離開你身上,但也千萬不要再露出來。”
“我知道了,三哥哥。”
祁川看了眼後院四周的牆壁,“蠱童說不定還會回來你,木魚,派人在這裏守着,務必抓到活的蠱童!”
“是,王爺!”
沈驚河剛踏進第一樓,就聽見掌櫃的說對面書坊好像出了什麼事情,沈驚河立馬縮回了腳,轉身進了書坊。
“殿下,殿下!”
“你回來了?”看見沈驚河,雲珠眯着眼睛一笑。
“出什麼事情了,受傷了嗎?”沈驚河驚惶的拉着雲珠轉了個圈,確認無事才放下心來,立刻將手收了回來。
“沈公子,別來無恙!”
沈驚河怔了一下,然後笑道,“果然還是瞞不過王爺慧眼,沈驚河拜見王爺。”
“驚蟄山莊的少主,本王也是聽來已久,恕本王追查了沈公子的身份,畢竟妹妹在這,本王也是頗爲擔心,別是遇見什麼心懷不軌之人。”祁川這話,說的不顯山不露水。
“沈驚河,你聽過西洲七皇子的事情嗎?”
“聽過,這位七皇子帶着西洲至寶失蹤了,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我師父,宗離,就是西洲七皇子,司徒離宗。”
沈驚河也愣了,怪不得先前總覺則宗離身上有些不太一樣的東西,如今想來,那是深植於骨髓之中的傲氣。
雲珠抽出脖子上的珠子,“至於西洲國寶,三哥哥說,就是師父送我的這顆珠子,有人尋找這顆珠子,追到了上京城,派了蠱童,如果不是三哥哥,我可能就直接一命嗚呼,命喪黃泉了。”
沈驚河有些懊惱,今日臨時處置堂口之事,將帆也帶走了,忽略了書坊開業,魚龍混雜。
“沈驚河謝過王爺。”
祁川看了眼沈驚河,“本王保護救自己的妹妹,你謝本王做什麼?”
沈驚河:······
雲珠:三哥哥,你會不會聊天?
祁川:什麼意思?
三方鼎立,氣氛稍顯尷尬,雲珠強行拉着祁川的手臂,“走吧,三哥哥,繼續喝茶,我們來討論一下在北域開火鍋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