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珠站在黑暗裏,這大半夜偷摸着進宮,不能讓任何人發現。
“我要去束州了,上京的事情,短時期之內,可能無法再幫到你,如果有什麼你是在應付不了的,你就東宮,找微生尋真。”
“她?”花映嵐怔了怔,“公主此去危險,好好保重啊!”
“微生尋真是個極聰明之人,慕容盛譽送來的南疆女子,必然會成爲宮中嬪妃,皆是你們之間難免會有爭端,微生尋真與你並無利益衝突,她會幫你的。”
花映嵐點頭,“妾身知道了,公主放心。”
就在入凌霄閣之前,雲珠去了趟東宮。
祁鎮顯然是驚訝的,雲珠在祁鎮未開口說話之前,直截了當,“我不是來找你的,我來找太子良娣。”
慕雲閣中,微生玄真訝異的問雲珠,“公主殿下爲何回來拜託妾身?”
“因爲信你。”
微生尋真笑了笑,“既然公主信任,那妾身也不會負了公主期望,只是公主要給妾身一個許諾。”
“什麼許諾?”
“這個妾身還未想好,或許以後妾身也有要拜託公主的事情。”
“好,我答應你,我不在上京期間,你一定要保護好絲蘭雅的安全。”
雲珠離開之後,祁鎮問微生尋真兩人所談何事,微生尋真只是簡單的說女兒家之間的話,不便說出來。
祁鎮便也不在追問,他只要她看見自己新掛的這個“慕雲閣”的牌匾就好。
翌日清晨。
雲珠剛打開府門,便看見了等在門口的惠景大師,這畫面似曾相識。
“惠景大師?你怎麼來了?”
“貧僧聽聞公主要去束州了,特來送一樣東西。”惠景從懷中掏出一本醫書,遞予雲珠。
“這是伽藍寺中珍藏已久的古醫書,其中對於鼠疫有所記載,還望能夠幫上公主一些。”
雲珠滿是感激的接過,“謝過惠景大師,這無疑是雪中送炭啊!”
“束州之行,公主切記要護好自身。別的話,貧僧就不說了,天快亮了,貧僧先走了。”
“惠······”雲珠手握醫書,忽然覺着也沒有什麼告別的必要。
馬車中,滿滿當當的都是人,雲珠將秋玲留在了公主府,照顧雲端和雪寶。
秋玲雖不放心,但還是不想給雲珠添堵。
雲端似有萬分不捨,但也相信雲珠定能夠回來,破例沒有咬着雲珠的衣裳不松,雲珠走時,在雲端的額間留下深深一吻,“乖,等我回來。”
韓少白很沒有眼力見的擠在了雲珠的身旁,沈驚河直勾勾地盯着韓少白,看的韓少白身上一陣接一陣的雞皮疙瘩。
“公主,這北梁太子爲什麼也和我們一起去?他不怕死?”韓少白低聲問雲珠,這音量,沈驚河想不聽到都難。
“本王陪着未來的太子妃去,你有問題?”沈驚河答道。
韓少白愣了一下,又湊在雲珠身旁,問,“公主,您答應他了?”
“沒有!”
“那這人怎麼那麼自戀?”
“你自己問他!”
“公主,他一直盯着我,他會吃了我嗎?”
雲珠擡起眸子看了眼沈驚河,笑道,“太子殿下,你會吃了他嗎?”
雲珠憋了笑,望向韓少白,“你聽明白了嗎?”
“聽明白了,他說他不一定喫····不是,他罵我?他罵我是狗?”韓少白指着沈驚河,向着雲珠告狀,“公主,他罵我!”
雲珠舉起醫書,“墨子賢,他交給你了。”
墨子賢從懷中掏出一個麻袋,直接套在了韓少白的頭上。
雲珠繃不住了,“墨子賢,我只是讓你捂住他的嘴,你把他頭套住幹什麼?”
“公主不揍他?這人太聒噪了!”
韓少白扯下頭上的麻袋,“墨子賢!你居然套我的腦袋!你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他喫沒喫我不知道,但是我覺得你吃了。”雲珠看着韓少白,一個字也懶得再說。
韓少白識相的閉了嘴,將麻袋甩給了墨子賢。
雲珠翻完醫書,拿出一張束州最新的地圖。
“這束州地處的位置在一片平原之上,這樣的地方發生鼠疫的概率應當是極低的,爲何偏偏會是這裏?”
“我小時候被老鼠咬過一口,這東西,可難治了!”韓少白又湊了上來。
雲珠當機立斷,“等到了地方,先做一批口罩吧!”
“口罩?口罩是什麼?”
“做好了你就知道,我們分工一下,沈····聞人哥哥,你帶人設立病患棚子,將患病的百姓隔離開來;墨子賢,你驅散附近的百姓,讓他們距離患病區域越遠越好。”
這一聲“聞人哥哥”叫的沈驚河半天沒反應過來是在叫自己。
“芳官兒,你到地方之後,尋找醫館,準備黃芩、黃連、板藍根、連翹、元參、生石膏、知母、薄荷、赤芍、大貝母、夏枯草、生地、馬勃,生甘草,煎藥,在醫館門口發放,先解毒再說,至於特例病症,對症下藥。”
“是,公主。”
帆掀開車簾,“公主,太子殿下差人來說,前面就是驛站,先停一會,不然,到了束州,不好停下。”
“知道了。”
驛站中,雲珠制了一個簡單的口罩樣式供大家參考,不出多會功夫,每個人的臉上都多了一個紗布做的口罩。
“到地方之後,不可以接觸任何當地的食物,水源必須加熱燒開。”
“是,公主!”
“這次瘟疫,情況危急,還能各位護好自身,每日到芳官兒哪裏引用解藥,接觸病患之後必須淨手,每日必須沐浴,萬不可掉以輕心。”
祁鎮看着雲珠的模樣,那晏城時候的果斷颯爽的小女孩模樣歷歷在目。
“雲珠。”
“幹嘛?”雲珠看着祁鎮。
“這一次,不要再一個人跑去找解藥了。”
雲珠愣了一下,“不會,畢竟這一次沒將五百帶來,若是再被竹葉青圍攻了,可就沒有那麼好的運氣了。”
“還有我在,我不會放着你一個人的。”
雲珠寫好全部的方子,凝眸望着祁鎮,“祁鎮,你大可不必這個樣子,鼠疫雖險,但不是不能治癒,我來束州,也絕不僅僅只是因爲鼠疫。”
“你的意思是······”
“束州鼠疫是人爲,而非天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