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尋真點點頭,“是,瞞了許久了,就快瞞不住了,纔來找皇額娘幫忙。”
“你爲什麼不想告訴祁鎮?”南宮玉很詫異,有了身孕明明是一件好事,爲何要瞞那麼久?
微生尋真咬咬牙,“皇額娘去看了便知,兒臣也是無奈之舉。”
東宮。
南宮玉坐在主殿裏,祁鎮趕來之時,南宮玉已經着人去請了褚幻星。
“皇額娘來了怎麼也不差人提前說一聲?”
南宮玉吹散了茶盞上漂浮的茶葉,“本宮如若不來,是不是要隨你在東宮怎麼鬧騰?隨便娶上個三五個侍女做妃子?”
“皇額娘這話可就嚴重了不是?不過是個側妃而已,怎能驚動皇額孃親自掌眼?”祁鎮的笑有些心虛。
“到底是誰啊!大清早的就請本宮來,做什麼!還真的是沒眼色!”褚幻星一邊嚷嚷着,一邊扶着慵懶的髮髻,扭着水桶腰身進了主殿。
看見南宮玉的時候,褚幻星直接愣在了原地,一步也挪不動了。
這張臉,就算是化成了灰,南宮玉都不會忘記!
這不是她的好侄女兒嗎?居然和雲珠意料的一樣,真的還活着!
還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己人不認識自家人。
“皇······皇額娘!”褚幻星即便再不敢上前,這聲稱呼定也是要喊的。
“別!”南宮玉擡起了呆着藍寶石護甲的手,“本宮福薄,擔不起你這一聲皇額娘,本宮就是來看看祁鎮到底納了個什麼樣的側妃,沒想到,竟然是舊相識了。”
“皇額娘——”祁鎮想插話,卻被南宮玉一眼瞪了回去。
“祁鎮,你是太子,爲何還會做這種糊塗事!”
祁鎮極力解釋道,“皇額娘,這真的不關她的事情!”
“啪——”
一個響亮的耳光,落在了祁鎮的臉上。
“你讓雲珠如何看你!”
祁鎮往後頓了兩步,褚幻星則被嚇得根本不敢說話!
“如何看我?”祁鎮冷笑了兩聲,“如何看我又何妨?她又不嫁我!”
“你就沒想過她爲何不嫁你!”南宮玉將積在心底許久的話都一下子說了出來,“祁鎮,你身爲太子,沒有大局,沒有家國,你有的就是眼前的蠅頭小利,從前是,現在也是!”
“她!”南宮玉指着褚幻星,“她是誰你不清楚嗎?救了她的是你,娶了她的還是你,現在還讓她懷有皇家子嗣!祁鎮,你糊塗!”
“皇額娘,我·······”
“你是在雲珠的傷口上一遍又一遍的撒鹽!她曾經那麼拼命的救你,甚至求宗離用犧牲她的方式,採心頭血解你的蠱毒,你的良心呢?祁鎮,你還有心嗎?”
南宮玉的話擲地有聲,眼睛裏滿是熱淚,她爲祁鎮感到恥辱!
“心頭血?”她從未提過!
“皇額娘——”祁鎮拽着南宮玉的手,跪下,“兒子錯了!”
“錯了?現在說錯了還有用嗎?尋真現在也有了身孕,本宮告訴你,你現在只有兩條路,兩個孩子你只能留一個,要麼你與尋真和離,要麼你親手結果了那個孩子!”南宮玉閉着眼睛,兩個孩子,只能活一個!
“褚小姐,”南宮玉轉身,看着地上的褚幻星,“你早已不是我上官一族的人了,這個姓氏不配,這個孩子你也不配生!”
“祁鎮,在你想清楚之前,尋真住在我的福壽宮,由本宮親自照顧。”
南宮玉拉着微生尋真,無論褚幻星怎麼哭喊,南宮玉都無動於衷。
她的孩子也是一條命啊!
褚幻星頭髮散亂,坐在冰涼的地上,滿身之下,皆是淋漓的鮮血,觸目驚心。
“祁鎮,我的孩子爲什麼不能留?”褚幻星已經沒了力氣,腹部傳來的疼痛與心裏的相比,細微的不值一提。
“皇額娘說了,你不配生皇家的子嗣。”
“祁鎮,救了我的是你,利用我的是你,侮辱我的是你,親手誅心的還是你。”褚幻星的眼神越來越蒼涼,“祁鎮,你有沒有想過,上官雲珠爲什麼不喜歡你,因爲你,沒有心啊!”
祁鎮不顧褚幻星身下還流着血,一巴掌扇了上去,“賤人,閉嘴!”
“閉嘴?祁鎮,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祁鎮,你詛咒你,做不了君王!此生此世,永生永世!只能站在距離皇位一步之遙的地方!永無出頭之日!”
祁鎮終於忍不住了,抽出劍,一劍刺進了褚幻星的胸膛。
大口的鮮血從褚幻星的嘴裏涌出,“祁鎮,你沒有心!”
這一夜,東宮的側妃暴病身亡,匆匆地扔在了亂葬崗裏,連個像樣的裹屍的席子都沒有。
“皇后娘娘,褚幻星,死了。”秋霜輕聲稟告,南宮玉倏忽睜開了眼睛,念着佛珠的手也停了下來。
“給那個孩子抄些經幡吧,來生投個好人家,這輩子,是祈家對不起他。”
“是!”
東宮又恢復了往日的冷清。
丁二在一旁候着,看着祁鎮一罈一罈的喝酒。
“爺,別喝了,在喝下去!您會受不了的!”丁二想攔着,但是根本攔不住。
“心頭血!”祁鎮紅着眼睛盯着手指扣着酒罈,“跟這個罈子一樣的紅,她拿命救我,我卻要她的命,可笑,太可笑了!”
“爺——”
丁二想去奪罈子,卻被祁鎮一下子推倒在地,“我是個混蛋!混蛋!”
“從前傷害她,一直到現在,我居然還懷疑她,還在傷害她!”祁鎮一下摔了酒罈,看着自己的手,“我這雙手啊,沾了多少人血你知道嗎?”
“爺那是爲了天下,爲了黎民百姓,不作數的!”
“不作數?”祁鎮酒瘋般的笑道,“人死不能復生,到了閻王爺那裏,不作數?”
“爺——”這樣子,看的丁二是心疼的狠。
“丁二,你跟了我那麼多年,你告訴我,我是不是很失敗?”祁鎮一下子鉗着丁二的肩膀,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