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鐵聞言,微微一皺眉,接着猛然擡頭望向張源良。

    見狀,張源良臉色一變,身體下意識後退了兩步,同時迅速低下了頭,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

    雖然有陳青陽這位頂級術法大師坐鎮,但想到蘇鐵剛纔那恐怖手段,他還是有些害怕。

    畢竟他就是一個普通人,可沒有陳青陽的氣盾護體,萬一蘇鐵真要跟他同歸於盡,他還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頓了頓,他才嘟囔道:“是你自己說的,如果輸給陳真人,就不再與我張家糾纏,莫非你要食言不成?”

    “誰說我輸了?”蘇鐵冷笑一聲。

    他話音一落,就聽見“咔嚓”一聲脆響,附着在陳青陽身體表面的那層玻璃,便猶如裂開的蛋殼一般,一層一層的滑落在地。

    “爺爺,這又是怎麼回事?”看着眼前這驚駭的一幕,張雨柔忍不住幾聲問道。

    張振邦沒有迴應,而是深深的注視着遠處的烏猿,片刻之後,才嘆息道:“氣盾被破,陳真人輸了。”

    “陳真人……輸了,這怎麼可能?”張振邦臉色頓時一陣狂變。

    在他意識裏,陳青陽幾乎是無敵的存在,結果現在卻敗給了這麼一個大塊頭,實在讓他有些不能理解。

    就在張家衆人交談之際,陳青陽的臉色,也是一陣青紅不定。

    他呆呆的站在原地,臉上表情滿是疑惑,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修煉了二十多年,最引以爲傲的青陽氣盾,居然就這樣被破了。

    片刻之後,他才忙轉頭望向烏猿,沉聲問道:“敢問閣下,到底是何方神聖?”

    烏猿沒有理會陳青陽,而是轉身走到蘇鐵面前,恭敬的站在了一旁。

    看到這一幕,陳青陽臉色又是一變,能擊破他氣盾之人,實力必定遠超於他。

    而現在,這樣的頂尖強者,儼然一副給蘇鐵打下手的架勢,着實讓他心中波瀾起伏。

    “陳真人,烏猿是我的手下。”似乎察覺到陳青陽那疑惑的表情,蘇鐵淡淡介紹道。

    “手……你說他是你的手下?”雖然剛纔就預料到,烏猿和蘇鐵的關係,不會太簡單,但聽到蘇鐵這樣直白的說出來,還是讓他很是喫驚。

    要知道,大多數修煉者,性格都極爲高傲,別說給人當手下,即便只是稍稍低頭,都是一件極爲困難的事,

    尤其還是這種實力達到宗師的頂尖強者,那更是寧爲玉碎不爲瓦全,即便死無葬身之地,也不可能輕言臣服。

    可現在,烏猿非但臣服了蘇鐵,而且還沒有一絲怨言,着實讓他很是詫異。

    蘇鐵則沒有過多的解釋,而是輕咳一聲,接着淡淡道:“陳真人,你現在是不是該履行你的諾言了?”

    “這……”陳青陽立刻收回思緒,接着下意識轉頭,望向坐在一旁的張振邦。

    見狀,張振邦臉色微變,急忙道:“陳真人,我張家如今正是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莫非你要見死不救?”

    “張老,剛纔的賭約,你也看到了,貧道不能出爾反爾。”陳青陽無奈搖頭。

    “陳真人,你我相交多年,最近這些年來,我張家也待你不薄,如今我張家面臨危機,你卻要袖手旁觀,難道就不怕外人議論?”張振邦的語氣有些急切。

    雖然憑張家的實力,還有很多能拿得出的底牌,但當務之急,唯一能用的,也就只有陳青陽,如果對方都打了退堂鼓,那今天他張家,恐怕要交待在蘇鐵手中。

    想到這,他皺了皺眉,繼續道:“陳真人,你不是一直想要那件東西,如果我張家此次危機解除,我便將其送給你。”

    “張老,你……”聽到張振邦的話,陳青陽臉色一變,原本堅定的表情,也變的猶豫起來。

    看到這情形,張振邦嘴角不由閃過一絲笑意,他知道,陳青陽一定抵擋不住那件東西的誘惑。

    不過表面上,他並未表現出來,而是忙繼續道:“陳真人,對於這種大奸大惡之徒,根本沒必要跟他講什麼信義,你應該做的是,立刻將他除掉。”

    “張老,貧道只答應幫你解除危機,可沒有答應幫你殺人。”陳青陽擡手將張振邦的話打斷。

    說完,他轉頭望向蘇鐵,沉聲道:“蘇先生,得饒人處且饒人,你速速離開吧。”

    “陳真人,你好歹也是香江術法界的泰斗,沒想到卻是一個反覆無常的小人。”蘇鐵冷笑一聲。

    聞言,陳青陽老臉一陣通紅,半天一句話都沒能說出來。

    因爲蘇鐵說的是實話,已經定好的賭約,結果現在輸了又不認賬,說他是反覆無常的小人,實在沒什麼問題。

    “陳真人,別跟他廢話,出手幹掉他,今天的事,便不會有其他知道。”見陳青陽仍舊猶豫不定,張源良急聲催促道。

    陳青陽沒有理會,而是冷冷的望着蘇鐵,沉聲道:“小夥子,你是小輩,資質又不錯,貧道不想跟你動手,希望你能明白貧道的一片苦心。”

    “我救了張家老爺子的性命,結果他張家非但毀約,而且還派人殺我,就是這樣一個無恥家族,你現在卻助紂爲虐,幫他們對付我,你還要讓我明白你的苦心,你不覺得可笑嗎?”蘇鐵冷笑不止。

    聞言,陳青陽的臉色愈發鐵青。

    作爲道門弟子,他向來都是以正義之士自居,如今卻被人辱罵出爾反爾,助紂爲虐,最重要的是,他還無力反駁,心中着實很不是滋味。

    奈何爲了那件東西,他只能接受這一切。

    “陳真人,此子不除,後患無窮,快出手吧。”就在這時,張源良繼續催促道。

    陳青陽沒有理會,而是長嘆了口氣,彷彿做了一個什麼重大決定似的。

    片刻之後,他才猛然擡頭望向蘇鐵,厲聲道:“小子,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馬上離開,否則別怪貧道不客氣。”

    “同樣的話,我也送給你。”蘇鐵冷冷一笑。

    “既然如此,那貧道便送你上路。”陳青陽輕哼一聲,接着猛然揮動手中拂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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