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嗵嗵嗵嗵!”
他從未想過這世上有一種炮,竟然可以由步卒隨身攜帶,可以應用在巷戰裏,射速還這麼快。
這射速快的離譜了。
“咯咯。”
劉良佐牙齒打架,高瘦的身體如鵪鶉一般瑟瑟發抖,一雙眼珠子亂轉,猛然間腦海中有一道閃電劃過。
“上當了!”
這哪裏是什麼美人窩,這分明是一個屠宰場!
“壞了。”
劉良佐一瞬間明白了,這柳園裏的一切都蓄謀已久,他和左良玉都被騙了,被騙了……
“希律律。”
此時不遠處響起馬蹄聲,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騎兵衝了過來,一水的高頭大馬,手中擎着一槓杆黑洞洞火銃。
“砰砰砰。”
密集的銃子從後方射來。
“砰,砰。”
前頭是槍林彈雨,後頭是騎兵衝擊,劉良佐的五千精兵被兩面夾擊,承受不了慘重的傷亡,頃刻間土崩瓦解。
冷汗順着劉良佐額頭滴落,他就是一頭蠢豬,也知道中了圈套,這一切都是人家的算計!
不愧是大明邊軍出身的將領,趁着火炮發射的間歇,劉良佐猛的從地上跳了起來,頭盔一摘,盔甲一扒拉……
“撲通!”
劉總兵一個猛子扎進了秦淮河。
這還愣着做什麼,跑呀!
江南悍匪爲主的左,劉兩部精兵,遇上了天下強兵鳳威軍,這完全不是一個層級的戰鬥,純粹是找虐來了。
大難臨頭各自飛。
天亮了,揚州城內火炮,火槍的爆鳴聲漸漸平息。
變得一片死寂。
一直到了晌午時分,天晴了,豔陽高照,揚州百姓纔敢偷偷爬上房頂,或者從門縫裏向外偷瞄。
“誰贏了?”
揚州百姓也一頭霧水,街上到處都是官兵,穿着大紅的鴛鴦戰襖,可也不知道是那一路官兵。
官兵,流寇其實都一樣。
可很快有人看清了這些官兵胸前,繡着的一枚枚金色徽章,那是一隻栩栩如生的鳳凰,好似要展翅高飛。
“鳳威軍?”
揚州百姓從未見過鳳威軍,可聽說過呀,瞧着這徽章挺像的,可揚州百姓又迷糊了,鳳威軍的騎兵這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可鳳威軍不是在洛陽麼,什麼時候跑到揚州來的?”
大戰過後,柳園內外,一片狼藉,屍體橫七豎八的躺着,黑血流進了秦淮河,將河水也染紅了。
隨着鳳威軍的大批騎兵,在天亮時分突然出現在揚州城外,一通猛打猛衝,將左,劉五千兵馬砍瓜切菜一般衝翻了。
“砰,砰。”
銃騎標營威風凜凜,以迅雷之勢佔領了全城,大批左劉兩部的兵馬跪地投降了。
“壞人!”
柳如是撲進夫婿懷中,一邊哭,一邊粉拳猛錘,到了這時候,就是個白癡也應該明白了,這是周世顯給江南集團挖了個坑。
還是個深不見底的大坑!
柳園這邊纔剛打起來,鳳威軍的標營銃騎就衝進來了,這要不是個精心挖好的大坑,誰信吶?
周世顯挖了個坑,把自己當成了誘餌,偏偏左,劉二人,還有復社那幫人真就跳進來了。
柳如是又驚又喜,撲入懷中,粉拳如雨點般落下。
“好了,好了。”
周世顯忙勸慰一番,行軍打仗講究個出其不意,總不能給人家挖了個坑,還滿世界嚷嚷吧。
如今揚州拿下了。
還明正言順。
精騎沿着秦淮河疾馳而來,衆將官翻身下馬。
“義父!”
“大人。”
六千鐵騎齊聚揚州,後頭是滾滾而來的鳳威大軍。
周世顯笑了笑,俊朗的臉上透着邪惡:“別愣着了,給老子……打!”
這下子可有了出兵的藉口,也名正言順了。
主帥遇刺,暴躁的鳳威軍理所當然的大舉南下,展開了一系列令人眼花繚亂的動作,前鋒騎兵長驅直入,拿下了揚州,剿滅了亂黨之後。
又磨刀霍霍衝着劉良佐的老巢淮安府去了。
淮安府有着大量的礦山。
幾乎是同時間,山東總兵李巖震怒,所部兵馬從德州府大舉南下,一日夜間兵臨淮安。
兩天後,淮安城破。
淮安總兵劉良佐在自家馬圈裏被生擒了。
在鳳威軍,李巖軍的圍攻之下,淮安總兵劉良佐的十萬大軍土崩瓦解,連朵浪花也沒翻的起來。
第三天鳳威軍已經打到了長江下游的松江府。
五天後,從山東以南直到長江,從揚州以東直到松江府,整個南直隸都是縱橫馳騁的中原兵馬。
一邊攻城略地搶地盤,一邊接收礦山……
同時間,緊急加印的大明時代週刊,花了整個版面刊登了揚州兵亂的真相,觸目驚心呀。
“定南候周世顯遇刺於揚州!”
揭祕,大揭祕!
劉良佐,左良玉這兩個狗賊,竟敢勾結復社中人,光天化日之下洗劫揚州,行刺大明的定南候。
這還了得嗎?
這樣聳人聽聞的大新聞,好似一顆小石子激起了千重浪,消息傳開,江南震動,大明朝野爲之震動。
這可是大明崇禎十九年,發生的一件轟動性大事件。
其威力不亞於一場大地震!
短短几天時間,大江南北都傳的沸沸揚揚。
寧南侯左良玉,淮安總兵劉良佐謀反作亂,縱兵擄掠揚州,兵亂中,大明定南候周世顯身負重傷,如今生死不知。
這事兒可太大了,把天都捅破了!
周世顯是誰,大明駙馬,定南候,崇禎朝中興最大的功臣,就算行事有點跋扈,可也罪不至死呀。
太惡劣了,影響力太壞了!
江南士林,南京六部官員集體失聲,本想抗辯一番,可人證,物證俱在,還有劉良佐的供詞,不容抵賴……
劉良佐爲了活命什麼都招了。
有了大明時代週刊這個大殺器,江南士林壓不住輿論了,很快輿論洶洶將錢謙益,復社,左劉二將推上了風尖浪口。
“狂妄!”